以李时珍为首的太医院也焦头烂额,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吴大维发来电报,他认为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查找病源。目前还没有查到病源,疫病是怎么开始的,现在只知道是疫情是从河南首先开始爆发的,但究竟是怎样传播开来的,传染的方式有哪些,朝廷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知。必须向疫区派遣专业的防疫人员,查找病源。
李时珍非常认可,于是从太医院抽调精干的人员组成调查组。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吴大维接到了朝廷的命令,朝廷命令他北上河南查找病源。吴大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准备行装跟随前来协助他的太医院官员一同上路。
……
天启三年,阴历九月,吴宅。
“路上疫病流行,夫君此去万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吴大维之妻眼圈红红的,一边帮他收拾着行装,一边叮嘱道。她虽然缱绻不舍,但无奈也拗不过自己这个做事一根筋的丈夫。
吴大维安慰说:“娘子放心,这场瘟疫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在初起即用药还是能加以控制。我留下的药方你收好,时时服用,可确保无恙。”
前来送行的李杰忐忑不安的说道:“师兄,自从衙门开始按方施药以来,新发病的人数已大大减少,很多在外地避疫的人都开始回来了。而你却要往发病最凶猛的地方去,都是我不好,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害得你陷入危险之地……”
“群邑,你做的对!“吴大维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说道,”既然此方对疫病稍有疗效,就应该及时汇报上去,这样能够挽救多少人的生命,你如果不上报,我也会直接上报的,把这方子告诉其他地方的人,那能救更多的人啊。”
“哎,师兄,你又何必主动请缨去最危险的地方,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该考虑一下老婆孩子和自己的家人,万一……你让我如何面对你的家人?”李杰埋怨道。
“群邑,不能这样说。“吴大维语气坚决,”我们进入医学院的时候,就在医祖扁鹊面前起过誓,医病救人是我们的责任。我其实是想去找一下疫病的起源之处,弄清楚到底是因何而起。这疫病来势汹汹,问遍了灾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想自己亲自去探访究竟。”
“夫君,你去吧!你做的是正事,不过一定还要小心,为我和孩子想想。”吴夫人虽然理解自己的丈夫,但依然忧心忡忡。
“娘子,李兄,我对疫病防护以成竹在胸,足以保护好自己,我往西去,不需几日即可回转,你们就不要阻拦了。”
“哎,你这人就是执拗。劝不动你,这是县衙和县医院为你准备的盘缠和一些干粮,多多保重吧!”李杰说着把手上拎着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娘子,那我就启程上路了,平日就多在家,少出门,以免染上天地之间的疠气。”
“夫君放心,你已经不知道叮嘱多少遍了。夫君,你也要注意早晚穿暖,不要受寒。”
“娘子,这番话,你也不知道叮嘱了多少遍了。”吴大维笑道。
“哎,明明伉俪情深,偏偏要丢下夫人出门去冒险,非让人担心!执拗!”李杰在一旁看着吴大维不住的摇头。
“嘿嘿……”
“我送贤弟出阊门。”
“李兄还是不要送了,太医院派来了专车,早点回家去吧,天地之间有疠气啊。”
“无妨,我一日两次饮用贤弟的良方,不惧戾气。”
“那也不可大意。”
……
九月廿一,南京直隶州往西两百里。
三辆挂着“红葫芦”标志的吉普车沿着驿道风尘仆仆,一路西行。在临近城门的官道上,车队就迎面遇到好几个出殡队伍,一律都是薄皮棺材用骡车拉着匆匆而过,不见随行的亲友送丧,也没有亲人嚎哭声,队伍过去留下满地的纸钱,非风吹起沿路翻滚。
一路走来,这样的出丧队伍吴大维一行人已经遇到了很多,现在在江南能够买得起薄皮棺材,还能给死者办个丧礼的,已经是属于富裕人家了。朝廷已经三令五申,但依然没多大的效果,这和药品涨价不一样,朝廷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只是从国外开始大量订购棺材,利用经济手段平衡物价,不过现在国外的货还没有到,因此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这也导致了寻常之家就连好一点的棺木都买不起,都是买几尺布包一下,再用草席裹好,拉到城外的义冢草草埋了。路过上一个县城的时候,很多户人家都是全家染病几日内死绝,没有一个幸存者。连县里的衙役都四散逃空,只留下知县和推官躲在县衙内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