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都没有,而将他带人到永济渠的事情硬说成严惩暴民的事情也不在话下。
先到这儿,马太守不由得笑出声来。
“裴大人,您是不是拿错账本了?这册子确实记录了运送口粮的事情,可粮食全都运到赖月生的西苑去了,同我真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啊。”
只一句,黄白的脸色倏地绿了。
他不敢置信地从马书礼手中夺过本子,然后仔细地从头翻到尾,结果果真如马太守说的那样,那上面的运送记录全都是与赖月生和西苑有关的,而他马书礼的名字却只字未提。
裴蕴同样感到不可思议,见黄白愣在原地,赶忙从他手中取过账本仔细翻阅了一遍,结果自然同黄白看到的一模一样。
马书礼还在一旁得意着,黄白愣在原地,裴蕴的脸更是因为尴尬而一阵红一阵白。
他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但既然已经插手了,让他这么灰溜溜地恢复自然也不太容易。
“这册子上虽没有你的名字,但既然有人状告于你,那本官便有必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蕴执拗地维护着自己的脸面,马书礼觉得这厮难缠之余,不由得想起了自家舅舅。
“裴大人,您要查卑职,卑职自然不敢有二话。只是舅父马言这几日刚刚升任尚书省右仆射,写信让卑职到京中祝贺。若大人执意要卑职留在这里配合审查,恐怕要先同他老人家知会一声。”
马书礼的态度依旧很谦逊,但字里行间透出的跋扈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诚然,裴蕴是个有主见的人,但他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对马太守言语中的警告无动于衷。
自己虽然因为皇帝的信赖而升任太常少卿,但这个四品的“小官儿”无论从品级还是从地位上看,都不能和马言的一品大员相提并论。再者,自己刚刚主管户籍,若真因为这没有马书礼名字的账本同马言为敌,那同自断后路有何区别?
想到这儿,裴蕴心里的火热一下被浇灭了。思前想后,他最终在顾虑中选择了让步。
“哦,既然马大人要你过去祝贺,你尽管去便是了。不过,这账本虽与你无关,可身为上官度放任下属赖月生偷运口粮的事情,你还是得反省反省的。”
裴蕴的神色依旧严肃,但说话的口气却没有方才那般强硬。马书礼知道裴蕴这是在挑自己的刺,但和偷运米粮的罪名相比,管教不严有算得上什么?
他暗自窃喜,觉得只动用了舅舅的名头就平息了这场风波实在令人得以。眼见裴蕴让了步,马书礼自然也不再深究,只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顺着裴蕴自己搭的台阶将过失承担了下来。
“裴大人说的是,卑职管教不严,自请罚俸一年,以此为戒。”
马书礼的态度很诚恳,裴蕴觉得脸面上好受了些,便也不再纠缠。
黄白觉得裴蕴因为马言的地位就让步的做法实在窝囊,但见裴蕴打了退堂鼓,又觉得能将凝如救回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便也不再争辩,只同马书礼一同恭敬地送走了裴蕴。
待到裴蕴一只脚迈出门,马书礼才重新想起淮占郴等人的事。他上前两步,拦住裴蕴的去路恭敬地问道:“裴大人,另有一事还请您示下。今日永济渠上与几个闹事的修渠工被赖月生囚禁起来了,我想将他们困在牢房中还不如送他们去高丽战场为国效力,便安排了明日的船将他们送去北方。如此安排,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对马书礼来说,这个请示与其说是奏报,不如说是了结后患的好法子。在他看来,像淮占郴那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都是祸害,若能一脚将他们踢开,莫说今次这趟米粮的事情,便是今后自己再为舅父效力,也不用担心这些“刺头”会扎着自己。
裴蕴本就觉得这件事可以翻篇儿了,听完马书礼的话觉得只是几个小小修渠工的处置事宜,便也不再深究,只回了句“你自行定夺”,便抬起步子往前走了。
后头的黄白听得这话,虽知道这样的决断对凝如来说定如晴天霹雳一般,但看着身边那个已经伤得不省人事的女儿,他忽地觉得让淮占郴离开或许也是好事。
毕竟,和儿女情长相比,生命安危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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