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的余温尚未散尽,兵工厂的工匠们被再次召集起来。′k?a·n?s?h`u/b`o_y,.,c~o-m·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兴奋。
亲手造出神兵利器的感觉,让他们挺首了过去总是佝偻的腰杆。
李峥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支昨天刚缴获的汉军长矛。
矛身修长,矛头闪着寒光,做工远比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武器都要精良。
“昨天,我们炼出了好钢。”李峥的声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亮,“但好钢,要变成好兵器,还需要大家的手。”
他举起长矛,目光扫过王大锤等一众匠头。
“我问个问题,像这样一支长矛,从一块木头、一坨铁块开始,到一个熟练的师傅手里,需要多久才能造好?”
王大锤往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回答:“回委员长,一个好手,从早忙到黑,运气好能弄出三支。要是碰上木料不好,铁料有杂质,一天两支都悬。”
旁边的几个工匠纷纷点头,这是实情。
“一天,两三支。”李峥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众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今天,我要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造’出二十支,甚至三十支长矛。”
话音落下,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二十支?这……这怎么可能?”
“委员长怕不是在说梦话吧?一天二十支,那是神仙干的活。”
“是啊,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打不出这么多啊。”
王大锤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他觉得李峥昨天炼钢是神仙手段,今天说的话,却像个完全不懂行的外人。
他壮着胆子,拱手道:“委员长,您别跟俺们开玩笑了。这活计,快不了。削杆要看木纹,锻打要看火候,淬火要凭感觉。每一步都得用心,一急就坏事。”
他这话,代表了所有工匠的心声。
手艺活,是匠人与材料的对话,是心与火的交融,怎么能用数目字来衡量?
“王师傅说的对,过去的法子,确实快不了。”李峥非但没生气,反而点头赞同。·3!3^y!u′e.d·u′.~c~o,m/
他将那支汉军长矛往地上一插,发出“咄”的一声闷响。
“所以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教大家一个新法子。一场生产的革命!”
他走到人群中,开始亲自划分队伍。
“所有木匠,站到这边来!”
“所有铁匠,站到那边去!”
“年轻力壮,没啥手艺的,都到中间来!”
工匠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李峥的吩咐站好了位置。
李峥指着木匠们面前堆积如山的木料。
“从现在起,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这些木头,全都给我削成一样长短、一样粗细的矛杆。我这里有标尺,人手一把,不许多一分,也不许少一分!”
他又转向铁匠。
“你们,也只干一件事。就照着我画的这个图样,锻打矛头。大小、重量、样式,必须一模一样!谁也别想着炫技,搞什么花样。”
最后,他看着中间那群最没地位的学徒和杂工。
“你们,负责给矛头开刃、淬火。还有你们,负责把做好的矛头和矛杆组装起来!记住,每个人,只做自己眼前这一件事!”
整个兵工厂,彻底安静了。
所有工匠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
一个铁匠,一辈子引以为傲的就是能从一块废铁,亲手锻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现在,却让他只打一个矛头?
一个木匠,能根据不同的木料,做出巧夺天工的家具。
现在,却让他只削一根没有灵魂的木棍?
这不叫手艺,这叫干苦力。
王大锤第一个表示不解:“委员长,这……这不是瞎胡闹吗?各干各的,最后怎么凑到一块儿去?再说,让学徒去淬火,那不是糟蹋好不容易打出来的矛头吗?”
“对啊,淬火的火候最难拿捏,他们哪儿会啊!”
“这活儿干得憋屈!”
反对声此起彼伏。
李峥早有预料,他走到王大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王师傅,我只问你,如果让你一整天,只重复一个动作,比如,只抡锤把烧红的铁块砸扁。你会不会比平时做得更快?”
王大锤一愣,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