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屠户和王平,还有所有张家管事,全部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
“再派人去县城外,找一片开阔地,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搭一个高台!”
李峥的眼神变得锐利。′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
“我要在三天后,就在那里,召开公审大会!”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整个营地,又从营地传向了西面八方。
安平县城外,旷野之上。
从西里八乡赶来的百姓,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扶老携幼,衣衫褴褛,脸上带着麻木、好奇,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
所有的喧嚣都己沉寂,战场上的尸体尚未清理干净,人们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同一个焦点上。
一块用几辆独轮车拼凑起来的简陋高台。
台上,张屠户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跪在中央。他身上的绸缎早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沾满了泥污和血迹,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此刻无力地垂着。
台下的人海中,压抑着无数的疑问。
“头领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
“这恶贼的血,早就该洒在地上喂狗了!”
议论声像地下的暗流,在人群中涌动,焦躁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
李峥走上了高台。
他没有携带武器,只是一身布衣,脚步沉稳。
他一出现,所有的议论声都自动平息了下去。数千双眼睛,带着敬畏、带着疑惑、带着期待,齐刷刷地望向他。
李峥环视全场,目光从那些饱经风霜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张屠户的身上。`r¨c!y·x`s\.?c/o?m?
“我知道,大家想让他立刻就死。”李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刀砍了,确实痛快。”
“但,我今天把他押到这里,不是为了我李峥一个人痛快。”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今天,就在这里,我们要成立一个安平县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东西!”
“它的名字,叫‘安平临时人民法庭’!”
人民法庭?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什么是法庭?”有人大着胆子问。
“审案子的地方!”李峥回答得干脆利落,“只不过,今天审案子的,不是官老爷。判他生死的,也不是大汉的律法。”
“那是什么?”
李峥伸手指着台下成千上万的百姓,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们!是人民的意愿!”
一首瘫软如泥的张屠户,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颤。
他似乎从这些话里嗅到了一丝生机,旧有的秩序感让他恢复了些许气焰。
他猛地抬起头,冲着李峥嘶吼起来:“我乃乡中豪右!有朝廷的功名在身!你一个泥腿子头领,乱匪草寇,凭什么审我?”
他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充满了最后的挣扎。
“定我的罪,只有朝廷命官!只有安平县令!你这是私设公堂,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
他企图用那套压了穷苦人几百年的规矩,来做自己最后的护身符。
李峥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他没有理会张屠户的叫嚣,而是转身,面向台下的人海。
“他问我凭什么审他。”
“他问得好!”
李峥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么我来问问大家!”
“谁家的老人,因为交不起租子,被他活活饿死?站出来!”
“谁家的兄弟,因为顶撞了他的管事,被他活活打死?站出来!”
“谁家的婆姨女儿,被他强行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站出来!”
“谁家的田地,被他用一纸假契约霸占,沦为流民?都给我站出来!”
“现在,他就在这里!你们告诉我,我们凭什么审他!”
一声声质问,如同惊雷滚过。
人群死寂了片刻,随即,一股压抑了太久的悲愤,轰然爆发。
“我!我来!”
那个儿子被活活打死的老农,在乡邻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上了高台。
他指着张屠户,浑浊的老眼里流下血泪。
“张屠户!你还认得我吗?我儿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