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并非什么险要关隘,只是桐柏山深处一个依着几块巨大黑色山岩散落而建的普通村落。!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此刻,这小小的山村却成了人间炼狱。
浓烟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冲天而起,舔舐着铅灰色的天空。土坯房在燃烧,噼啪作响,火舌贪婪地吞噬着茅草屋顶,将断壁残垣映照得一片血红。
村道上、院墙边,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尸体。有穿着破旧土布衣裳的村民,大多是被刺刀捅死或被枪托砸碎了头颅,老人、妇女、甚至孩童,无一幸免;也有穿着灰色粗布褂子、手臂缠着褪色红布条的民兵,他们倒下的姿势各异,手中还紧紧攥着老套筒、土枪,甚至只是削尖的木棍,脸上凝固着最后的愤怒与不甘。血腥味混杂着硝烟和尸体的焦臭,浓烈得令人作呕。
一小队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如同跗骨之蛆,在燃烧的废墟和尸体间灵活地穿梭、跃进。他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动作极其娴熟。三八式步枪精准的点射声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某个角落最后的抵抗者发出的惨叫。几个穿着黑狗皮的伪军则显得畏缩许多,跟在日军后面,踹开那些尚未完全倒塌的房门,用刺刀挑开草垛,将躲藏的村民粗暴地拖拽出来,稍有反抗便是一枪托砸下或刺刀捅入。
“在那里!那个院子里还有活口!机枪!压制他们!” 一个挥舞着指挥刀的日军军曹曹长指着村东头一座相对完整、院墙较高的院落嘶吼着。?纨, · ·鰰*占, ′哽?新`最\全,院墙后,零星射出几颗子弹,打在日军藏身的断墙上,激起一溜烟尘。那是黑石峪民兵最后的据点,里面似乎还有受伤的同伴和来不及转移的老弱妇孺。
“哒哒哒哒——!” 一挺架设在断墙后的日军歪把子轻机枪立刻喷吐出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在院墙上,打得土坯簌簌掉落,碎石乱飞。院墙后的抵抗瞬间被压制下去。
“突击组!上!” 日军曹长狞笑着,指挥刀向前狠狠劈下!
三名日军士兵立刻跃出掩体,弓着腰,如同三只嗜血的鬣狗,挺着刺刀,快速向那院门紧闭的院落扑去!院墙后传来绝望的惊呼和孩童的哭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格外沉闷、如同重锤砸击山岩的枪响,猛地从黑石峪西侧一道林木茂密的山脊上传来!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士兵,脑袋如同被砸碎的西瓜般猛地爆开!红的白的混合物喷溅了旁边同伴一脸!无头的尸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前踉跄两步,才轰然栽倒!
“狙击手!敌袭!” 日军曹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化为惊恐!他猛地缩回断墙后,声嘶力竭地大吼!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
“轰!轰!轰!”
三声间隔极短、威力巨大的爆炸,如同炸雷般在日军机枪阵地附近和另外两个日军小组藏身的断墙后猛地炸开!火光冲天,碎石、泥土、残肢断臂混合着硝烟猛烈地向西周抛洒!那挺嚣张的歪把子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成了扭曲的废铁!
“杀鬼子——!”
如同受伤猛虎的咆哮,从村西口那片燃烧的废墟后猛然炸响!张大山那铁塔般的身影第一个跃出!他浑身浴血,手中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在浓烟和火光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寒光,狠狠劈向一个刚从爆炸冲击波中挣扎爬起、晕头转向的日军士兵!刀光闪过,一颗戴着钢盔的头颅带着一蓬血雨冲天飞起!
“杀啊!” 淬火营的老兵们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狂潮,从各个废墟的拐角、燃烧的房屋间隙猛扑而出!他们憋屈了数日的怒火和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转化为疯狂的杀戮力量!刺刀捅入肉体的闷响、濒死的惨嚎、愤怒的咆哮瞬间将日军小队淹没!
“手榴弹!往人多的地方招呼!” 李石头尖利的嗓音在爆炸的余音中格外刺耳。′求¢书~帮` !蕪-错.内_容_他带着雷霆连的爆破手,像一群灵活的猿猴,在废墟间快速穿梭、投弹。每一次爆炸,都在日军混乱的人群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八嘎!稳住!射击!射击!” 日军曹长躲在相对安全的角落,挥舞着指挥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残余的日军士兵在最初的混乱后,也展现出了可怕的韧性,依托残垣断壁,用精准的点射还击。几个淬火营的老兵冲得太猛,瞬间被迎面射来的子弹击中,栽倒在地。双方在狭窄的村道和燃烧的废墟间展开了惨烈的近身搏杀!
陈天没有冲锋。他如同战场中央一块冰冷的礁石,伏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手中的德造驳壳枪如同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