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
“方士公孙卿,于殿外求见!”
这声通报,如同一盆冰水将大殿之内那刚刚升起,充满了“求道”热情的氛围,瞬间浇得冰冷。\w¢z-s`x.s¢._c-o/m!
汉武帝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玩味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那位恃宠而骄的“旧爱”,怕是听到了风声坐不住了,急着赶来宣示自己的主权了。
也好。
刘彻想看看,自己这位见识了无数风浪的“旧宠”,与这位让他惊为天人的“新贵”,将碰撞出怎样有趣的火花。
“宣。”
他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
不多时,一个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玉冠,脸上挂着一副得道高人般矜持笑容的老方士,在两名道童的簇拥下,缓缓走入殿中。
正是如今大汉,最受皇帝信赖的方士,公孙卿。
公孙卿一进殿,本想先向刘彻禀报自己近日“炼丹”的最新进展。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位同样身着青袍,正平静地站在陛下身侧,接受着陛下那充满了欣赏目光的洛尘身上时,心中那股早己准备好的说辞,瞬间便卡在了喉咙。
一股名为“嫉妒”的毒火,毫无征兆从他的心底轰然升起!
公孙卿跟随皇帝多年,何曾有过如此待遇?
他很清楚,皇帝看那野方士的眼神,绝非看待一个寻常的方士。¨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眼神里带着敬,带着信,甚至带着一丝……一丝学生看待老师时才有的仰慕!
凭什么?!
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野方士,仅凭三言两语竟能夺走自己苦心经营了数年的圣眷?!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吞噬了公孙卿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能将此人彻底压下去,那他日后在这甘泉宫内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公孙卿不敢当面质疑洛尘在长安城那惊世骇俗的“神迹”,因为他摸不清底细。
于是,只能用一种阴阳怪气,看似“为陛下着想”的语气进行旁敲侧击。
公孙卿对着汉武帝重重一揖,痛心疾首地说道:“陛下,修行悟道,乃是天下至清至静之事。非有大毅力,大智慧,大德行者,不能窥其万一。”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神情淡然的洛尘。
“然则,近来市井之间,多有江湖术士,不思潜心修行,却惯于行那骇人听闻之术,以博取眼球,哗众取宠。·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此等行径,其心浮躁,其道必不纯。陛下乃万金之躯,若为其花言巧语所动,恐会扰了陛下的清修,污了陛下的修行之心啊。”
这番话不可谓不恶毒。
虽未指名道姓,却字字句句都在暗指洛尘是“哗众取宠”的“江湖术士”,其所行之道是会“污染”皇帝的“歪门邪道”。
然而,面对公孙卿这夹枪带棒的暗讽,洛尘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一点都未动怒,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只是静静地等公孙卿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公孙先生,此言差矣。”
洛尘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公孙卿那双充满了嫉妒与敌意的眼睛。
“大道三千,各有其法。先生之法,在于服食金石,祭拜天地,求助于外物。本真人之法,则在于内炼元神,挖掘自身之宝藏,求之于己身。此二者不过是路径不同,又何来正邪、清浊之分?”
话音刚落,落尘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那嘲弄不带烟火气,却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加诛心。
“况且,本真人所行,虽看似惊世骇俗,却也让数万百姓亲眼见证了法之真实不虚。”
“不知公孙先生,追随陛大的这数年来,可曾让陛下亲眼见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仙迹’?”
这最后一个问题,如同一柄无形、最锋利的剑,狠狠地刺穿了公孙卿那层用“得道高人”身份伪装起来虚伪的外衣!
他跟随汉武帝多年,除了吹嘘,除了用些不知从何处寻来,号称能“延年益寿”的古怪丹药,何曾展现过任何真正的“神通”?
此刻被洛尘当着皇帝的面,毫不留情地揭穿,公孙卿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洛尘看着公孙卿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不再理会。
他知道,对付这种早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