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往棉袄袖筒里缩了缩，嘴里哈着白气凑到柜台前。

来的次数多了，售卖员也熟络了，老李以前是走街串巷打小鼓的。就是专门收金银首饰古玩珠宝。

过去的大户人家，先卖点东西又拉不下来脸的就找他们。

来到玻璃柜前，里躺着个很漂亮的座钟，铜摆锤上还缠着红绸子，瞅着倒是有几分老物件的架势。

李伙计眼皮都没抬，继续掸灰：“平寇啊，就是些个老住户寄卖的零碎，您瞅瞅有相中的没？”

刘平寇伸手拨拉了一下座钟的钟摆，听着齿轮“咔嗒咔嗒”响：“您瞧这座钟，铜壳子都磨花了，能走准点不？”

“您甭小瞧了！”李伙计来了精神，“这可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儿，主顾说了，祖辈在内务府当差的。别看现在不走字了，拾掇拾掇准能走！”

刘平寇又绕一圈瞅见个紫檀木柜子，边角包着的铜皮都生了绿锈，柜门还缺了个铜环：“李爷，这柜子寄卖的？瞅着木料倒实在，就是破破烂烂的，当柴火烧都嫌费火钳子。”

这买老物件就得往查了说，要不不好压价。

“嘿…您这话说的”李伙计首起腰，“这可是实打实的紫檀木！老辈人传下来的，要不是人家急着用钱，能搁这儿寄卖？”

“得嘞，您说个数。”刘平寇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装烟丝。

李伙计摸了摸下巴：“座钟您给20块，紫檀柜子算您15块，都给您便宜了！”

虽然是寄卖，但也不是不能讲价，这会还不像以后。

刘平寇伸手在柜台上敲了敲：“好家伙，抢钱呢！我看那花神杯倒是有趣，就西个，磕的缺边少角的，也敢要12块？”

明明一点看出不来，非得往大了说。

“您就是个不识货的，还老来这是把我当眼睛了。”李伙计气得首搓手“这可是康熙爷年间的官窑瓷器，碎了边儿也是金贵玩意儿！”

刘平寇又瞥见角落里蒙着灰布的紫砂壶，壶嘴都缺一点：“这破壶，顶多算个添头。您把这些个破烂儿都算上，52块，成我立马掏钱，不成我扭头就走！”

俩人你来我往地呛呛了好一会儿，李伙计最后一跺脚：“得！算我赔本赚吆喝！您可别出去说我这儿卖贱了！”

主要是那个紫砂壶，老李真的没怎么看过，放哪时间也长了。

刘平寇从棉袄内口袋掏出叠票子，数了数往柜台上一拍：“李爷，您给包严实了。我瞅着这些个破烂儿，兴许能拾掇出个样儿来！”

明明都是自己想要的，到了2000年后都是能换房子的大开门物件。

出了店门，刘平寇怀里抱着捆得结结实实的包裹，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冬阳照着他的背影，谁能想到，这52块钱换来的，日后能值几百上千万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