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惊人的速度,飞临了战时首都重庆的上空。
它没有投下炸弹,也没有进行任何威胁性的动作,只是在万米高空之上,投下了一个小小的、系着降落伞的防水油布包。 这个包裹,精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引导着,落在了委员长官邸外的广场上。
当军统的特工们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包裹时,他们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厚厚的绝密信件,以及数张让他们看一眼便手脚冰凉的、731部队暴行的照片原片。 信件的收信人,只有三个字——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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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委员长官邸。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台老旧的立式空调,在发出微弱的、嘶哑的嗡鸣。 校长独自一人,坐在他那宽大的、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桌后。他的面前,摊开着那封来自红色的绝密信件。
信纸,是根据地里最粗糙的麻纸,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血和墨写就,力透纸背,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悲壮与决绝。 信的内容,与那封公开电报大同小异,但最后那几句,却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反复地,扎在他的心上。
【……此战,我部或将玉石俱焚,然,九死而无悔。
若我部不幸战败,根据地沦陷,主力尽失。则华北抗战之重任,守土保民之天职,恳请钧座务必担起!
我辈纵死,亦将在九泉之下,遥祝钧座,能率我中华健儿,将日寇彻底驱逐出境。
务必,务必!守住中国!!!
我祖国大地,绝不可沦陷在畜生手里!! ……
国民革命军 第十八路集团军 全体指战员 联名】
这己经不是一封信了。 这是一份遗嘱。 一份将整个华北的抗战重担,将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托付给他的、沉重到无法呼吸的遗嘱。
信的落款,没有那些繁琐的官职,只有“第十八路集团军全体指战员”。 那是一种平等的、同为中国军人的姿态。
他们,在奔赴一场注定惨烈的、很可能是有去无回的决战之前,将自己最后的希望,托付给了他们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也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这份信任,这份托付,在此刻,显得无比的讽刺,也无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