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夏,许都巍峨的城墙上,许攸歪斜着靠在箭垛旁,酒葫芦在指间晃出浑浊的弧线。^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
他望着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忽然扯开嗓子破口大骂:"曹阿瞒!你这挟天子的奸贼!背信弃义的小人!"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溅在路过的卫兵甲胄上,引来一阵低声咒骂。
脚步声由远及近,许褚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这位虎卫军统领的玄铁甲片泛着冷光,手中的大刀还沾着青州战场上的血渍。
"许先生醉了。"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里藏着隐忍的怒意。
许攸却踉跄着扑上前,酒葫芦狠狠砸在许褚胸口:"我醉?我清醒得很!你家主子表面敬我如宾,实则当我是笼中鸟!"
许攸忽然仰头狂笑,乱发间露出脖颈上未愈的鞭痕——那是曹操初次见他时,"玩笑"般留下的惩戒,"有本事杀了我!来啊!没有我许攸会有今天的曹操?
不杀老夫你就不姓许!"
许褚的瞳孔骤然收缩。大刀几乎要抵住许攸咽喉的刹那,他望见对方眼底疯狂的期待。
这个曾向曹操献乌巢之计的谋士,此刻像溺水之人般渴求着死亡。
许攸突然整了整歪斜的冠带,面朝北方邺城重重一拜,嘴角还挂着血迹:"主公...子远错了..."
这一刻,许攸也许是真的后悔了,当袁绍将他妻儿送来那一刻,他许攸就知道,自己再无活下去的勇气了,活下去,他这一生都会被口水包围…
寒光闪过,大刀染红了夏日的夕阳。?白~马*书-院′ `首~发\
曹操执意要杀许褚为许攸报仇,丞相府属官不少人跪地求情,最后荀彧站出来求情才赦免了许褚。
荀彧正捧着赦免许褚死罪和处罚许褚养马的手令候在门外,郭嘉说道:"文若,你可知主公为何留仲康?"
荀彧微笑着看向郭嘉,"奉孝这样的聪明人应当知道,有些脏事,总要有人去做。"
同一时间,邺城大将军府内,袁绍剧烈的咳嗽声惊飞了檐下的燕雀。
这位曾经叱咤河北的霸主倚在虎皮榻上,苍白的手指摩挲着官渡之战时折断的玉珏。
"曹操与刘备结盟之事...你们怎么看?"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威严。
辛毗上前半步,羊皮舆图在他手中沙沙作响:"青州前线突然撤军,绝非偶然。"他的目光扫过郭图、审配等谋士,"主公,黄河防线必须即刻加固。"
"属下赞同佐治所言!"郭图晃着羽扇应和。?微,趣¢小′说¢ *首/发~
官渡惨败后,这群曾互相倾轧的谋士达成了诡异的默契——大敌当前,先放下内耗。
"传令下去!"袁绍猛地起身,锦袍滑落露出腰间旧伤,"袁谭率六万大军驻守平原,郭图为军师,辛毗监军!"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黄河渡口,"颜良、高干统领十万大军沿冀州黄河布防!记住,只守不攻!"
"季珪,你去一趟徐州,再次寻求和曹铄结盟。"袁绍看向这位出自清河崔氏的崔琰下令道。
“喏!”
暮色渐浓,邺城城头的"袁"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袁绍扶着城垛远眺,恍惚间又看见官渡那场大火。
此刻南方传来的每一条消息,都像悬在他头顶的利刃,而他病弱的身躯,不知还能否撑起这风雨飘摇的河北大地。
徐州政务院的紫藤花架下,陈宫正伏案批改堆积如山的公文,新录取官员们呈递的策论散落在案头。
墨香混着紫藤的甜腻气息,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陈院长!"陈登摇着折扇跨进书房,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主公传信过来,要将下邳书院修建规模扩充到千人以上。"
陈宫搁下狼毫,目光透着笑意:"主公这是打算超过当年的稷下学宫?"
“你知道的,主公眼光放得比较长远。"
"令尊又去挖哪家名士的墙角了?"从陈珪调回下邳,仿佛他己经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
"可不就是!"陈登无奈地摊手,"老先生带着半车竹简,一大早就往琅琊王氏的庄子去了。"他压低声音,凑近案几:"不过我瞧着,主公怕是又要动兵了。"
"意料之中。"陈宫将策论整齐码好,指节叩击着桌面,"曹操若先一步吞了河北,我们拿不下扬州、益州,这天下棋局可就难下了。"
陈宫忽然想起什么,苦笑一声:"对了,田丰那老顽固,两个月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