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樽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底闪过刹那柔光，可转瞬便被寒霜覆盖："提这个孽子作甚！"他仰头饮尽残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仿佛这样就能烫平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

"还有军情急报！"曹洪展开竹简时，羊皮纸发出沙沙轻响，"黄祖被孙策所杀，江夏却落入张辽之手；五日前，曹铄亲率大军攻下庐江，徐州、荆州、九江之地己然连成一片。"

"啪！"曹操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孙子兵法》散落满地。

郭嘉、荀攸等人急忙围拢过来，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斑驳的舆图上。

羊皮地图上，曹铄势力范围的朱砂标记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沿着长江与淮河疯狂蔓延。

"必须加快破敌！"郭嘉的羽扇重重点在扬州地界，"曹铄若在荆州站稳脚跟，凭借长江天险打造水师，不出半年便能挥师东进。

徐州方向跨过长江南进，届时孙策腹背受敌，江东易主只在旦夕！"

曹操扯了扯领口的束带，仿佛这样能缓解胸中的窒闷："这小畜生，短短两三年竟成了气候。比起吕布那有勇无谋的莽夫，着实难缠百倍！"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甘与警惕，恍惚间又想起曹铄幼时在他膝前背诵兵法的模样，可眼前残酷的局势早己容不得半点温情。

"袁绍打定主意与我们耗下去了。"程昱抚须长叹，铜制指套叩击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粮草日耗，军心渐疲，这样下去..."

"奉孝可有良策？"曹操猛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羽扇在舆图上缓缓划过："我们苦寻袁绍的屯粮之地无果，何不...让敌人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