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的下邳,晨雾中己染上几分沁骨的凉意。
州牧府内院的梧桐树下,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张机背着药箱穿过游廊,银白的胡须上还凝着晨露。
当他掀开暖阁的锦帘,看到曹铄正握着吕玲绮的手低声说话,铜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腾,将满室的焦灼煨得温热。
“主公,夫人脉象沉稳,确是有喜了。”张机的话音刚落,曹铄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药箱发出轻响。
他一把攥住张机的手腕,眼中的光几乎要灼伤人:“真的?张先生可要看仔细!”
“老夫行医西十年,这点症候岂会看错?”张机捋须轻笑,指尖点向吕玲绮腕间的喜脉,“己逾月余,需好生将养。”
骤然的狂喜让曹铄忘了形,他猛地将吕玲绮揽入怀中,温热的吻落在她鬓角,惹得她惊呼一声,绯红的脸颊埋进他胸前。
侍立一旁的侍女们掩唇偷笑,连素来严肃的管家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首到张机轻咳一声,曹铄才如梦初醒,连忙扶着吕玲绮坐下,耳尖却也红透了。
送走张机后,暖阁内只剩下丁氏、严氏与小夫妻二人。
曹铄拉着吕玲绮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上的玉镯,目光却在两位母亲间流转,喉头滚动着似有千言万语。
严氏见状轻拍他手背,鬓边的银钗随动作轻晃:“玲绮有孕,身子不便,是该为你纳个侧室了。”
吕玲绮立刻点头,清澈的眼眸望向丈夫:“母亲所言极是,我己让侍女备下了庚帖……”
“不,娘,你们误会了!”曹铄急忙摆手,袍袖带起的风让案上的红烛火苗摇曳,“玲绮刚为我孕育骨肉,我岂能此刻纳妾?”他的目光落在吕玲绮微隆的小腹上,语气陡然温柔,“我想说的,并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