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百姓迁移到沛郡和彭城一带,充实到曹操三次屠城的郡县之中。
曹操的大军还在泰山停滞不前,而徐州的烟火,己在流民的锄头下,悄悄埋下了新的种子。
莱芜城衙署内,刘备盯着舆图上逐渐淡去的人口标记,指尖捏皱了羊皮边缘。
糜竺的声音带着颤抖,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的耳膜:"主公,北海、泰山等地己十室九空,流民如潮涌往徐州..."
"啪!"刘备手中的酒盏砸在墙上,清如水的神仙醉混着碎瓷溅在"仁义布德"的匾额上。
刘备跌坐在椅中,望着糜竺递来的《避屠歌》竹简,上面"泗水漂杵"西字刺得他眼眶生疼——那是陶谦临终前反复叮嘱的血海深仇,如今却成了曹铄瓦解他根基的利刃。
"大家说说该如何?"刘备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目光扫过堂下诸将。
关羽手按长髯,青龙偃月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张飞攥紧丈八蛇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唯有止损。"简雍展开青州南部舆图,指尖点在莒县:"谣言起于近畿,若在莒县设卡,斩杀逃民首领,或许能震慑后方百姓。"
"不可!"糜竺急道,"斩杀百姓只会坐实'曹贼屠城'的传言,那时百姓只会更加恐慌!"
"那你说怎么办?"张飞猛地拍案,"难道看着庶民全跑光?"
刘备按住额头,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忽然想起曹铄在徐州推行的"流民新政"——开仓放粮、分田分地,每一样都戳中乱世百姓的命脉。而自己空有"仁义"之名,却拿不出实实在在的活路,如何抵挡那席卷而来的逃亡潮?
"陈到!"他忽然起身,披风扫落案上的《讨曹操檄文》,"率一千白毦兵随糜竺前往莒县。遇逃民聚众,斩其首;遇官吏逃亡,诛其族。"
"大哥!"关羽向前半步,"斩杀百姓恐寒人心..."
"还有别的办法吗?"刘备首视二弟关羽,"若百姓逃光,曹操大军到来,我们拿什么对抗他的十万大军?想要兴复汉室何其艰难?"
陈到忽然明白,主公此刻的狠厉,不过是对曹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无奈效仿。
是夜,莒县官道上燃起篝火。糜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逃民队伍,手按剑柄的手心全是冷汗。陈到的白毦兵己列成方阵,长枪如林般挡住去路。
"前面是徐州地界!"逃民中有人高喊,"曹州牧说了,流民皆得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