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喉间发紧,忽觉眼前少年的目光如毒蛇缠绕。
那个曾被鄙夷的“废物”,此刻竟将他的命门死死攥在手中。“公子……究竟要陈某如何?”
“救赎自己,也为陈家赎罪。”曹铄望向窗外冷月,声音在寂静中回荡,“世人皆骂温侯反复,可他纵有千般不是,也从未以百姓性命邀功,更没有屠城。这份底线,曹操没有。”屋内烛火突然爆响,火星溅落,恰似陈登此刻纷乱如麻的心思。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陈登垂眸盯着膝前青砖的裂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曹铄每一句话都像精准的箭矢,穿透陈家精心编织的谋划网。
他喉间发紧,藏在广袖中的匕首悄然调转了方向,冰凉的金属贴着手腕,渗出细密冷汗。
“元龙先生若是动手,”曹铄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半空的灰烬,“我这条命,怕是要连累陈家百年基业付之一炬。届时彭城亡魂的血泪,可都要算在陈家头上了。”
陈登如遭雷击,头皮瞬间炸开寒意。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曹铄似笑非笑的目光——那双眼如同深潭,倒映着他所有的算计与挣扎。“登……岂敢冒犯公子!”喉间滚动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虚浮。
“我明白你的难处。”曹铄撑着床头坐首,伤腿牵动得眉峰微蹙,却仍保持着漫不经心的姿态,“你怕曹操抖出许昌密会,怕陈家背上反复无常的骂名。”他顿了顿,烛火在眼底燃成两簇幽蓝,“可你更怕,徐州百姓的唾沫,把陈家祖坟都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