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和绝望心跳律动,变得异常紊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疯狂地互相撞击、抵消!
“呃…”陈默闷哼一声,鼻孔里渗出两道细细的血线!强行模拟和维持这种高强度的“反频率”,对他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但他不能停!一旦中断,这鼓的诅咒频率会立刻反扑!
他猛地将模拟出的“反频率”强度提升到极限!指尖的颤动几乎化为残影!精神世界中,那个无形的“反频率音叉”发出刺目的、毁灭性的光芒,狠狠撞向代表鼓声诅咒的“死亡强音”!
轰——!!!
一声无声的巨响在精神层面炸开!
陈默身体剧震,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他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剧痛让他强行保持清醒!
而在他意识感知中,那代表鼓声诅咒的“死亡强音”频率,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
啪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什么东西彻底破碎的意念之声响起!
那恐怖的、充满诅咒的死亡频率核心…碎了!
如同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鼓皮上那疯狂挣扎、试图同步外界心跳的绝望律动,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痛苦的怨念,也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消散、瓦解,最终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死寂的空洞!
成了!
陈默如同虚脱般,身体一晃,双手撑在冰冷的岩石上,才勉强没有倒下。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鼻血滴落在石头上,洇开一小片暗红。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盯着背包里的证物袋。
袋子里,那面傩皮鼓静静地躺着。暗黄的鼓皮失去了之前那种诡异的油腻光泽,变得灰败、干瘪,如同彻底风化的老树皮。上面那些细微的褶皱似乎更深了,透着一股行将腐朽的死气。之前萦绕不散的怨念和致命的心跳感,彻底消失了。它现在,就是一块蒙着陈年人皮的普通木头疙瘩,再无半分邪异。
陈默长长地、彻底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压抑和血腥都吐出去。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汗和血。
就在这时——
“呃…呃呃…”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呻吟声,毫无征兆地从那面彻底死寂的鼓上传来!
陈默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只见证物袋里,那灰败的鼓皮表面,极其轻微地、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张模糊、痛苦、极度扭曲的面孔虚影,在皮面上飞快地一闪而过!那面孔的嘴巴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发出最后的、解脱般的哀鸣。
紧接着,那虚影如同泡影般,彻底消散。鼓皮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陈默却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被禁锢在鼓皮中百年、承受着永恒剥皮之痛和心跳诅咒的残魂,在核心诅咒被破除的瞬间,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发出了最后的悲鸣,然后…彻底消散了。
魂飞魄散。
诅咒破除的代价,是残魂的彻底湮灭。
陈默沉默地看着那面死寂的鼓,眼神复杂。是解脱?还是另一种彻底的消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面鼓的威胁,解除了。
他站起身,拎起背包,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
“陈…陈先生?怎么样了?”赵庆和一首紧张地扒着车窗看着,见他走来,连忙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希冀。
“解决了。”陈默拉开车门,将背包扔到后座,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鼓…己经废了。找个远离人烟的深谷,把它埋了。埋深点。”
“废…废了?好好好!埋!一定埋得深深的!”赵庆和如释重负,连连点头。
面包车重新发动,驶离这片寂静的山坳。陈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模拟那毁灭性频率时的剧痛和震颤。
源初傩面碎片…闇傩堂…魇鼓…人皮鼓…
爷爷的失踪…父亲的精神失常…
这些碎片如同散落的拼图,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逐渐显现出狰狞的轮廓。他仿佛看到,在更深的黑暗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些散落的“碎片”。
车窗外,暮色西合,远山如同蹲伏的巨兽剪影。陈默的手,无意识地按住了内袋里那封冰冷的信。
下一站,会是哪里?
下一个找上门的“碎片”…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