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城,宪兵司令部大楼前。!w.6¨1+p`.¢c.o′m¨
这里,是山田英二最后的堡垒,也是这场血腥攻城战中,最坚固、也最残酷的绞肉机。
整座大楼,如同一头黑色的钢铁巨兽,盘踞在城市的中心。所有的门窗都己被沙袋和钢板封死,只留下一排排黑洞洞的射击孔。楼顶,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如同魔鬼的眼睛,居高临下,俯瞰着所有通往这里的街道。
在大楼的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日军依托着广场上的喷泉和石雕,构筑了三道由沙袋、铁丝网和拒马组成的、层次分明的环形防线。
而顶在这道防线最前面的,充当第一道、也是最薄弱的一道人肉盾牌的,正是伪军第七营的士兵们。
在他们的身后,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是一支由日军组成的督战队。十几挺歪把子轻机枪的枪口,没有对着外面,而是冰冷地、无情地,对准了他们这些“盟友”的后背。
命令很明确:凡有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冲啊!!”
张大彪带领着独立团一营的突击队,发起了又一轮猛烈的攻击。但每一次,都被日军那布置得如同教科书般、远中近三层交叉的火网,给死死地压了回来。
伪军们瑟瑟发抖地躲在沙袋后面,漫无目的地朝天放着枪。他们两面受敌,进,是八路军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弹雨;退,是皇军督战队那冰冷无情的枪口。-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他们如同被困在风箱里的老鼠,在绝望中,等待着被碾成粉末的命运。
王铁成,伪军第七营三连一排的排长,正紧紧地趴在一处沙袋掩体的后面,子弹“嗖嗖”地从他头皮上飞过,打得沙袋“噗噗”作响。
他的心,比这深秋的寒风还要冷。
他的身边,一个刚刚还在跟他念叨着家里老婆孩子的同乡,就被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流弹,掀飞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溅了他一脸。
他看着自己手下那一张张因为恐惧而扭曲、因为绝望而麻木的年轻脸庞,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是为了能混口饱饭,才穿上这身狗皮的。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怀里,摸到了那个早己变得冰冷干硬的烧饼。
那份曾经滚烫的温度,仿佛又一次,灼痛了他的手心。
“兄弟,都是中国人,别给小鬼子卖命卖得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段鹏那句如同惊雷般的话语,再次在他的耳边炸响。
他抬起头,透过沙袋的缝隙,看向对面。那里,是同样穿着粗布军装,但眼神中却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也在冲锋,也在倒下,但他们,是为了把侵略者赶出去,是为了让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能活得像个人!
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秒\章*截?晓?说~罔¨ ′追¢最.辛~彰\踕?那里,是他的“盟友”,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日本兵。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酷和催促。督战队的那个日本曹长,甚至正悠然地擦拭着他的机枪,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牲口。
王铁成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刺痛了。
是啊,都是中国人!凭什么,要为这帮把我们当猪狗一样使唤的侵略者,去和自己的同胞,拼个你死我活?!
与其这样窝囊地、毫无价值地死去,不如……不如像个真正的爷们一样,站着死!
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的勇气,如同岩浆一般,从他的胸膛里喷薄而出!
他看了一眼身边几个最信得过的、同样是满眼仇恨的老乡,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弟兄们……反了!”
就在这时,城外,独立团的炮兵阵地上,三颗代表着总攻信号的、耀眼的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这是李云龙发起的、对日军指挥部外围防线的、最后总攻的信号!
“杀啊——!!!”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从西面八方传来!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的主力,如同三股势不可挡的铁流,向着山田大佐这最后的堡垒,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顶住!顶住!开火!快开火!”后方的日本督战队曹长,立刻声嘶力竭地对着王铁成他们这道前沿防线,下达了命令。
然而,他预想中那伪军拼死抵抗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王铁成,和他手下那一个排的弟-xiong们,动了。
但他们不是向前,而是……猛地,转过了身!
他们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