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着对面“王家炮坊”的闲汉,收到擦肩而过之人一个细微的手势,眼神立刻专注了几分。-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军器监侧巷, 挑着两筐青萝卜的小贩放下担子,扯着嗓子叫卖起来,眼睛却牢牢盯着侧门进出匠人的表情。
次日,晌午的日头明晃晃地晒着汴河码头附近喧嚣的石板路。
贾记染坊的贾掌柜腆着有些发福的肚子,一身簇新的绸褂,油亮的八字胡须,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摇着一把写着“和气生财”的折扇,带着两个年轻伙计从自家杂货铺后门转了出来。
他今日心情着实不错,自从和徐修的大伯徐茂琛合伙,售卖徐家弄出来的那些五光十色动静新奇的烟花,银钱如流水般涌进,远远盖过这染坊十年辛苦。
徐茂琛再三叮嘱他,财不可露白,贾掌柜自然是千恩万谢地应承,心中对徐茂琛和徐修这侄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他刚走到巷口石桥墩附近,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就撞进耳朵。只见桥墩下的阴影里,蜷缩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小乞儿,几个稍大点的乞丐正围着一个更瘦小的身影。
那身影趴在地上,紧紧抱着一个破碗,里面仅剩的几枚铜钱正被一个乞丐使劲掰着手指往外抠,旁边还有两个流里流气的痞子抱着手臂嬉笑看热闹。
“小畜生,骨头还挺硬!松手!”那大点的乞丐凶神恶煞。
那趴在地上的孩子最多七八岁,脸上脏污不堪,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对方,嘴唇咬得发白,倔强地死抱着破碗,指甲因为用力抠进碗沿都破了些许。
旁边几个小乞儿吓得瑟瑟发抖,只会呜呜地哭。
贾掌柜那油光水滑的笑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身后一个年轻伙计见他停步,低声提醒:“东家,都是些泼皮和乞丐的腌臜事,管他作甚?咱们还得去河仓提硝料呢,徐老板交代过……”
贾掌柜脸上叹了一口气,重新挂上他那副标准的笑容,连走几步就凑到了人群跟前,手中的折扇哗啦一收,指着那痞子笑道:“哟,几位小哥,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大晌午的,和气生财嘛!”
那痞子斜他一眼,见是个穿绸缎的,倒也没敢太放肆,只是吊儿郎当道:“关你屁事?这小杂毛敢偷人东西!”
“偷东西?”贾掌柜故作惊讶,目光扫过那倔强的小孩和破碗里的几枚铜钱,心里己明白了大半。
他呵呵一笑,声音拔高了些,仿佛在讲道理,又像在教训所有人:“几个铜板儿,值当什么?都是苦命人,混口饭吃罢了。”
说着,他竟从自己腰间的钱袋里随手掏出一串钱,细细数了一遍,大概有五百文。这点钱虽对如今的他九牛一毛,但他还是有些肉疼。
当然,在这乞丐泼皮堆里,这些钱己是天大的数目。
他拿着铜钱在所有人眼前晃了晃:“这位兄弟,还有这小哥,看在我面上,都消停消停,拿着这点买酒喝去。”
他把铜钱塞给那个为首的痞子,又转头对那趴在地上的小乞儿和他一旁的同伴道:“去那边王妈妈粥铺那儿,”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小铺子,对那些乞儿说,“就说贾掌柜欠他几十文面钱,让她给你们一人一大碗热粥,两块饼子,听见没?”
那小孩仰起头,脏污的脸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贾掌柜递过来的眼神,小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松开碗,任由那痞子把钱抠走,然后飞快地爬起来,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再掉下来,拉起一个更小的同伴,闷头就朝王妈妈的粥铺方向跑去。其他乞儿也慌忙跟上。
贾掌柜这才转过身,对那拿到铜钱的痞子和同伴笑道:“哥几个,这事儿翻篇了?老贾我最讲信用,以后要有事,来我铺子喝茶。”
那痞子得了意外之财,又见了对方底细,乐得如此:“贾老板仁义,好说好说!走!”
几个人拿了铜钱,推搡着嬉笑而去。
看着人都走了,贾掌柜才长长吐了口气,掏出一块干净手帕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仿佛刚做完一笔精打细算的生意。
他挥挥手,对伙计说:“愣着干啥?走,去河仓。”
贾掌柜摇着扇子,又恢复了那副精明商贾的神气,带着伙计汇入拥挤的人流。
此时,街对面一个原本在算卦摊前装模作样看手相的男人,踱步到一个茶摊前坐下,要了碗最便宜的茶沫,眼睛却瞄向了河仓的方向。
他放下一个破旧的铜钱在桌上,像是无意识地抹了抹茶碗的沿口。
他旁边不远处,另一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