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的没藏讹庞斜倚在铺着华丽豹皮的胡床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听着心腹幕僚低声汇报麟府路突袭失利的详情。
他脸色阴沉,铁鹞子的损失让他心头滴血,更让他在立威的关键时刻折了颜面。
“张亢,好个张亢!倒是块硬骨头!”
这时,一个身着汉人服饰、毫不起眼的商人模样的男子,被悄无声息地带了进来。他跪伏在地,呈上一卷细小的蜡丸密信。
没藏讹庞示意幕僚接过,捏碎蜡丸,展开密信。
起初他目光随意,但只扫了几行,捏着信纸的手指猛然收紧!
他脸上的阴沉瞬间被一种极度惊愕、忌惮甚至是一丝恐慌所取代!
“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低呼,猛地从胡床上坐首了身体,死死盯着那几行字,仿佛要将它们烧穿。
幕僚凑近一看,脸色也瞬间煞白,声音都变了调:“相,相国,这,这是......”
没藏讹庞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依旧飘雪的西北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范仲淹, 那个‘龙图老子’,宋廷竟然,竟然把他放回来了?他们,终于清醒了吗?”
暖阁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麟府路一场风雪中的挫败,似乎在此刻被这个消息带来的巨大阴影所覆盖。
曾因范仲淹被贬而弹冠相庆、以为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的西夏高层,此刻感受到的,是比漠北风雪更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