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眼中闪烁着八卦与智囊的光芒:“那你还等什么?速速道来!从头到尾,一字不漏!且让为兄这双慧眼,替你参详参详。”
恰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屋中交谈。一小厮趋步入内通报:“徐公子,范公子,门外有人寻徐公子。”
徐修与范纯礼对视一眼,皆感疑惑。二人整理衣袍,踏出屋去。
清冷的雪光下,只见一个丫鬟立在那里。她身披一件青绸斗篷,肩上己落了一层薄雪,手中紧紧抱着一个书囊,这丫鬟徐修认得,正是晚膳时分侍立在韩云韶身侧、与其形影不离的青黛。
青黛见徐修出来,抬起那双圆亮的杏眼,毫不避讳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里带着审视,又有些许难言的深意。
末了,她径首上前,将怀中那个精心缝制的书囊往徐修手里一递:“喏,这是我家小姐熬了多少个灯下日夜才绣成的,”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针脚细密着呢!公子千万珍重,可莫要失了手,更莫要教风霜雨雪给污损了去!”
徐修下意识地接过书囊,入手沉甸甸的,靛蓝的锦缎面上,似乎有用更细密的丝线绣着缠枝暗纹,触手温润。
他只觉心口被什么猛地一撞!先前想的只是金榜题名方能匹配韩云韶家室,此刻,这沉甸甸、凝聚着心血的物件捧在手中。
他才猛然惊觉,那少女如水般的心意,自己,如何才能不负?
青黛见他捧着书囊兀自发怔,眼底闪过无奈,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钥,塞进徐修尚未收回的手中:“再有,我家小姐己吩咐人去打扫了内城东北角、望春门边上的那处别院,门前植有老槐。路好认,明日你便可搬过去。”
范纯礼在一旁听得真切,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凑上前来道:“什么别院?承哉,你俩打的什么哑谜?”
徐修不理会范纯礼的聒噪,忽又想起一事,忙对青黛道:“劳烦姑娘稍候片刻。”
他匆匆转身入内,片刻后持着一方折叠齐整的纸笺出来,郑重交予青黛:“有劳姑娘,将此物转交九娘,是我之前与她说的显示不同颜色火焰之物的线索。”
青黛接过纸笺,纳入袖中,点点头,不再多言,裹紧斗篷转身没入雪夜之中。
青黛离去后,范纯礼就凑了过来:“什么别院,你倒是说说啊,不会是韩九娘和你私会的别院吧。望春门临近太学,环境清幽,属实是个好地方啊。”
徐修瞪了范纯礼一眼,道:“别胡说,九娘为我们准备的备考之处,你收拾收拾东西,待会通知子厚兄和存中他们,明天搬过去吧,总比官舍环境好。”
范纯礼顿时喜形于色,拍着徐修肩膀连声道:“好好好!承哉啊承哉,此番真是全仰仗你、沾了你的光了!”
韩府,韩云韶手指捏着徐修送来的纸笺,映着烛火细看。
笺上密密列着些诸如“焰色蓝”、“焰色绿”的材料名称,字迹挺拔,透着认真,却瞧不出要做何用途。
她秀眉微蹙,倏忽间,少女心思急转,将那纸笺微微倾斜,对着灯火反复检视,是否在行间夹了回文藏头,亦或巧妙安排成藏尾隐语?
可细究良久,唯见几行务实的墨字,并没有什么玄机。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淡又难以名状的失落。随即又自觉赧然,暗道心思未免太重。
少女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