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从未放弃过推动大宋迈入工业时代的宏愿,只是眼下受制于诸多因素。沈括,这位未来青史留名的博学通才,正是能助他实现蓝图的关键人物之一!
没想到今日竟于此间,同时得遇这两位此时名声未彰、却注定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徐修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连忙郑重地与几人重新见礼,报上姓名。?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五人序了齿,发现张载最大,徐修毫无疑问是最小的那个。
范纯礼率先开口,带着几分邀功的热切:“今日我与子让兄本是来寻徐二郎,要请二郎痛饮一番,好安抚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未曾想半路巧遇存中与子厚兄,索性一并请来。天意如此,五友同聚,岂不快哉!走,会仙楼一醉方休如何?”
张载闻言微露好奇:“哦?二郎何故心情不佳?”
范纯礼张口欲言,徐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几位仁兄莫要听这厮胡说八道。”
他首觉感到范纯礼所指之事必然与九娘离去有关。
范纯礼好不容易挣脱徐修捂嘴的手,反倒更加笃定地嚷道:“二郎你看,我还未曾说出何事,你便己知我要说什么,这岂不是因为你自个儿也心知肚明,我所说乃实话?”
“二位莫打哑谜?”一向木讷的沈括也不由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徐修只得尴尬一笑:“这厮失心疯了......”
范纯礼刚要反驳,却见徐修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后院方向轻轻一扫。范纯礼猛地会意,面上一赧,竟真的闭口不言了。
张载笑道:“好了二位贤弟,有什么话我们不妨去会仙楼再谈,今日与各位贤弟一醉方休。”
徐修一边笑着道“我还太小,喝不了酒”,一边与众人一并出了徐家大门。
此刻己是入秋。
伏牛山余脉在西北天际勾出淡青轮廓,山脊与灰白云层交融。湍河河滩裸露的淤泥上搁着几条反扣的渔船。
城郭外成片的桑林褪成锈红色,其间夹杂着农人焚烧枯叶的细烟,灰白烟柱被北风压得低斜。
护城河内侧的麦田己收割完毕,焦黄秸秆间偶有寒鸦起落,乌黑翅尖掠过城南瓦市青灰色的鳞状屋脊。
更远处官道旁的马厩外,几匹驿马低头啃食霜打过的枯草,鞍鞯上未卸的铜铃凝着隔夜的白霜。
周遭秋意萧瑟,亭中五人却谈兴正浓。
文人雅集,吟诗作赋自是题中之义。几人便以眼前秋景为题,即兴唱和起来。
从众人此次所作诗作来看,当以年岁最长的张载文采最为出众,范纯礼与徐修次之,沈括与王谦则稍逊一筹。
不过此番本为随性酬唱,倒也不必较真。
谈笑间,徐修忽道:“诸位仁兄,小弟前些时日偶闻一首民间小曲,意境颇佳,愿写出与诸位仁兄一观。”
随即,徐修又唤来酒楼伙计,向其索要纸笔。
这个时代的酒楼一般都会为读书人提供笔墨供其作诗,事后可以写在酒楼的题诗板上装点一下酒楼氛围。
而会仙楼亦是如此,虽然会仙楼是邓州最大酒楼之一,但是在范仲淹到来之前邓州文风并不算很浓厚,因此题诗板上并无水平很高的诗歌。
在众人下目光,徐修提笔,一行行清隽楷书跃然纸上: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诗成,亭中霎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张载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二郎,此曲……你从何处听来?”
徐修笑着道:“一时倒记不真切了,方才听大家吟诗,忽而想起此调。”
一旁侍立的酒楼伙计虽仅是识得一些字,却也能从这语言平实的小曲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孤寂与悲凉。
张载肃然起身,拱手一礼,慨叹道:“此曲……怕是天下所有失意宦游之人,读之皆如见自身形影!妙绝,当真妙绝!”
这首天净沙亦是徐修最喜欢的小令之一,今日众人唱和诗作,他遂想起来这首元曲。
只是一来他对剽窃古人诗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刚提了横渠西句就遇上张载本人,略有些尴尬。二来他不可能有小令中这等孤寂悲凉的心境,所以便说是偶从民间所得。
那酒楼伙计虽不甚通诗文,却也觉出这小曲非同凡响,当即转身疾步下楼,将掌柜请了上来。
掌柜近前细观纸上的词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倒抽一口凉气,抚掌赞道:“妙!绝妙!”他转向徐修等人,脸上堆满热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