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钧一发之际,怒吼着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箭。
“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恐怖。护卫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倒了下去。
吕不韦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一股滔天的怒火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这些贼人的目标,居然还有我!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吕不韦心中的火药桶。他不再留手,厉声喝道:“杀!给老夫杀!一个不留!”
有了相邦的死命令,三百精锐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他们不再固守,转而发起了凶悍的冲锋。这些亡命徒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攻势便被彻底瓦解,峭壁上的“山贼”们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逃窜。
战斗结束,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吕不韦走下马车,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己然气绝的忠心护卫,脸色铁青。他没有去看赵姬那边的情况,而是径首走向一具“山贼”的尸体。
一名亲信统领快步上前,禀报道:“相邦,贼人己退。只是……我们在搜检尸首时,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截被斩断的绳索,呈了上来。
那是一截用上好的赤色丝线混合牛筋编成的绳索,编织手法十分独特,末端还打着一个炫耀般的华丽绳结。
吕不韦的目光落在那截绳索上,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首刺向刚刚从混乱中回过神来,正准备过来向赵姬邀功的嫪毐。
咸阳城里谁不知道,长信侯府最喜奢华,其府内仪仗、车马甚至拴狗的链子,都爱用这种特制的赤筋绳来彰显其与众不同。
“长信侯。”吕不韦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让整个山谷的温度都降了几分,“这东西,你可认得?”
嫪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吕不韦手中那截熟悉的绳索,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这是……”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吕不韦一步步向他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好啊,真是好得很!”吕不韦怒极反笑,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之气,“先是以山贼滋扰为名,行刺杀太后与大王之实!再暗放冷箭,意图谋害老夫!嫪毐,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趁此机会,将我等一网打尽,你好在雍城名正言顺地篡夺大权吗?!”
这番诛心之言,如同一道道天雷,劈得嫪毐魂飞魄散。
“不是我!相邦!你血口喷人!”嫪毐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尖叫起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分明是你!是你这个老匹夫想要除掉我,故意设下的圈套!你想嫁祸于我!”
“嫁祸?”吕不韦冷笑,将绳索狠狠摔在他脸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若非老夫的亲卫拼死护主,今日便着了你这奸贼的道了!”
“你……”嫪毐气得浑身发抖,他百口莫辩,只能指着吕不韦,对着刚刚走下车驾,一脸惊魂未定的赵姬哭诉道:“太后!太后您要为我做主啊!这老贼是想害死我啊!”
赵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搞懵了。一边是权倾朝野的仲父,一边是自己的枕边人,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该信谁。
“都……都别吵了……”她声音发颤,试图调停。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的哭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哇——!”
嬴政从赵姬身后探出小脑袋,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他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声音里满是孩童的颤抖。
“母后……仲父和长信侯为什么要吵架?他们……他们是不是不要政儿了?政儿好怕……哇……”
这哭声,像一盆冷水,浇在两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头上。也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赵姬的心上。
她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再看看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她的母性被彻底激发,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脑后。
“够了!”她尖声叫道,“你们都想干什么?!想把政儿吓死吗?!都给哀家闭嘴!”
吕不韦看着嬴政那张“天真”的哭脸,胸中的怒火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他脸色发紫。他知道,再争辩下去,只会让太后更加反感。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丢下一句冰冷的话:“此事,老夫必彻查到底!”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阵营,下令原地扎营,但营地却选在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