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草丛虽不浓密,好歹遮住了家丑。*l_a~n!l^a?n,g?u*o`j′i^.?c~o-m+
“混小子。”
戚清放下衣袖,嘟囔一声,准备回来再找人算账。
转过身时,他心情又恢复了明媚,哼着小曲踏上了出山的小径。
……
听松崖。
一轮冷月高悬,月辉倾泻而下,薄薄笼罩着万里松涛。
黑衣青年盘腿端坐于半山石阶前,阖眸修炼,不知运转过了几个周天,忽然察觉到某处留下的气息被扰动。
他瞬间睁眼,眸中寒芒乍现,手指轻勾,一缕黑气绕上了指节。
似乎知道了什么,青年周身流转的金光渐渐敛去去,先是略感诧异,随后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
山谷结界泛起一阵涟漪,钻出个面目平平无奇的男子。
这人先是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确认外面无人后,肩膀明显松弛下来,大摇大摆往外走去。,k-a′k.a-x`s.w^.!c+o.m,
走了两步,破空声响起。
“唰!”
一柄长剑忽的横亘在他面前。
戚清心头一惊,以他的修为,方才竟完全没有感受附近有人!
他侧头看去,只见长剑的主人一袭黑衣,长发在脑后扎了个低低的发髻,肩宽腰窄,身形比他高些,无声无息倚在石壁边。
见他停步,对方不疾不徐收回了手。
这个背影莫名眼熟,戚清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人回眸,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来。
他骨相优越,眉骨高而深,鼻若悬胆,线条锋利挺直,抿唇不语时,给人以些许不经意的冷峻。
偏偏此人还有一副好皮相,鬓角如飞,眸若点漆,宛如水墨绘就的画中人。
——如果,戚清是说如果。
不是岳寂就更好了。·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青年心里发紧,顿时僵在原地。
“师父出关了?”来人轻声问:“怎么不提前知会弟子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戚清后背发凉,压下僵硬,面上讪笑道:“这位道友是不是认错人了?”
幸好出结界前做了伪装,否则当场掉马……场面得多尴尬。
岳寂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直起身来,手腕一翻,没出鞘的长剑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被他反手负于身后。
他歪了歪头,语气淡了下来:“两年不见,师父还是这么喜欢骗我。”
“何时骗过你?”戚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轻咳一声抢救道:“我……我是说,道友的师父何时骗了你?”
语气平稳,但内心超绝震惊。
——区区两年,别的不说,岳寂身高怎么就比他高了?师兄到底给他喂了些什么??仙丹吗?还是饲料?
岳寂静静望着他,但笑不语。戚清这才发觉他生了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
那双少年时期总含着撒娇、委屈的湿漉漉的黑眸,如今已尽数褪去绵软,眼角如飞,仿佛出鞘的剑光,清冽而锋锐。
二人僵持着对视半晌,戚清终究抵不住尴尬,率先移开了目光。
怪了,明明闭关前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现在他反倒心虚了?
两年不见,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相处。
他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窘境,岳寂却忽然逼近一步,语气平静得近乎危险:“师父,失礼了。”
戚清脑子“嗡”地一声,顿觉不妙。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岳寂强行把他背起来爬山的时候。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就在岳寂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眼前骤然天旋地转。
——岳寂竟直接将他扛在了肩上。
戚清瞬间懵了,心理果然跟当时一样崩溃。
“岳!寂!”他顾不得再伪装,两只手抵在岳寂肩头,怒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岳寂脚步顿住,道:“师父现在又认得我了?”
“……认得!认得行了吧?”戚清臊得脸发红,低着的头终于断了,自认倒霉道:“先放我下来再说。”
“怕什么?”
岳寂嗤笑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故意掂了掂:“深更半夜的,没人会撞见。还是说师父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