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虑和不安。
警笛声撕破雨幕时,张健望着车窗外飞旋的雨珠。那袋渗着血水的肉,和16个身份敏感的嫌疑人名单,在他脑海里重叠成诡谲的拼图。水务村的夜幕下,不知还有多少带着腐臭味的秘密,正从潮湿的泥土里慢慢浮现,等待着他去揭开。那未知的黑暗,让他感到恐惧,却也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斗志。
警车的红蓝警灯刺破樟木乡水务村的夜幕,泥泞的村道在车轮下溅起浑浊的水花。张健跳下车时,雨势突然转急,豆大的雨点砸在警帽边缘,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冰冷的雨水让他打了个寒颤。法医缪文己经蹲在张桂英家院子里,橡胶手套在手电筒光束下泛着冷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是人肉。"缪文掀起证物袋,腐肉的腥气混着雨水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表皮毛孔细腻,脂肪层薄,大概率是年轻女性。看尸斑扩散程度,死亡不超过24小时,具体情况还得等尸检报告出来。"她用镊子夹起半根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戒圈内侧隐约刻着字母缩写,"戒指得送去鉴定,或许能查到身份。"那冷静的声音里,隐藏着对受害者的同情和对凶手的愤怒。
张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向正在勘查门锁的痕检员王琳。她手持指纹刷的动作突然僵住:"除了张奶奶的指纹,门锁和装肉的编织袋上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袋子是最普通的超市款,到处都能买到。"那话语中的无奈和困惑,让张健的眉头皱得更深,凶手的狡猾超出了他的想象。
"全体注意!"张健的扩音喇叭划破雨幕,声音在空旷的村子里回荡,"刑警队分三组,以大樟树为中心分别向村子的东西北三个方向搜查周边住户,南面方向由樟木乡派出所同志协同村干部搜查,重点检查门窗和可疑……"话音未落,对讲机突然爆出惨叫:"张队,这边一村民家窗台发现个黑袋!""张队,村口老槐树在下也有一个黑袋!"张健的指令被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切碎,警员们像炸开的弹片射向西面八方,每个人都带着紧张和恐惧,却又坚定地走向未知的危险。
"住手!别吃!这可能是人肉!"派出所辅警小陈一个箭步冲上前,夺下孩子手里的肉块。锅里翻滚的肉片泛着诡异的粉红色,年轻母亲突然发疯般抠自己喉咙,指甲在脖颈划出血痕。她怀里三岁女孩茫然举着啃过的骨头,粉红发绳沾着肉渣——和挂在张桂英奶奶家大门上的那袋尸块里发现的发绳同款。那惨烈的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心碎和愤怒,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
"立即封锁现场!"张健的声音被雷声劈碎。对讲机里接连传来汇报:东侧第三户人家的窗台上,挂着用麻绳系着的黑色塑料袋;村口的老槐树下,半袋切片整齐的肉在手电的强光下泛着油光。雨水冲刷着地面,将暗红色的痕迹蜿蜒成蛛网,朝着村子深处蔓延,仿佛是恶魔的触手,伸向每一个角落。
经过汇总,整个村子共发现27袋疑似人肉和骨头。缪文依次拎起不同的袋子,感受着其中的分量,眉头越皱越紧:"队长,这些尸块的重量总和,应该差不多就是一个人体的全部了。"她掀开其中几个袋子,露出被切割整齐的骨头,"而且你们看,这里面七八袋装的是骨头,都被切割成了便于分装的小块,没有特别长的骨头,显然是熟悉人体结构的人干的。"缪文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冰冷,和远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交织成一曲令人战栗的死亡乐章,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挂断电话的瞬间,橡胶按键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没等他喘口气,手机铃声骤然炸响。看到屏幕上"舅舅"二字时,张健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这个时间点的来电,和刚刚布置的秘密行动,像两片即将咬合的齿轮,隐隐透出危险的预兆。那未知的恐惧,像阴影般笼罩着他,让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