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实在好奇大晚上他在外面想什么呢?
他只说什么也没想,坐着吹吹风就挺舒服。~x+i_a.o^s¢h¢u^o/c,m-s?.*n.e¢t′
“我多么珍惜现在的时候。”
“我也多么珍惜这个的时候。”我重复着他的话,和这道影并坐着,望向我们的满月,笑眼泛泪,泪中含笑。
这样的夜晚中,我们聊起家乡,聊起旧时的朋友。
我说好像大家都太赶啦!急匆匆地往前看,几岁的小娃娃就要想着被写进诗文里青年别家的离愁,十几岁的青年就要赶着做另一个小娃娃的爸爸妈妈。而到了三四十岁呢?小娃娃会生出来更小的孩子,一声两声的啼哭,催着从前的少年少女们做了爷爷奶奶。仿佛人的一辈子都被折了半,不赶趟着过活就没有了明天一样。
我说我真是太遗憾了,就在去年的夏天,老朋友们心照不宣的失联,在每一个新城市,大家也都拥抱着各自的人生。`p-i?n?g′f/a`n+w`x`w_.!c+o`m*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我们还一起上山爬树,一起去露天的游泳场玩水。
他说,别太难过,现在你有了更多的朋友。
“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到你家里看一看,听你说你们之前过得那么快活。”
“当然可以。我一定一定,会很珍惜你们。”我常觉孤独,早也预想可能就在未来,我们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各自交错,各自遗憾,却也要学会坦然地面对明日新晨。这是一种无法转化的,确定的悲伤,我们都知道有关人生的字典里被擦去了关于“重逢”的定义。
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参透重逢和离别,当然所有的情绪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平息。
我还记得很清楚,不久之后月考的作文,有关成长。
芬芳大人(我最亲爱的语文老师)笑言:“小伙整挺好,但有点太过于矫情了。/x.i~a\o′s?h`u′o\z/h~a+i+.¢c¢o,m^”我当然不介意她这么点评,她在课堂上浮夸地向全班表演我的文风,脑袋四十五度角斜看向门外,手指着门外的碧空,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流小王子。”
全班哄堂大笑,我半是难为情半是被这场景的气氛感染,捂着脸笑倒在同桌铁蛋儿的怀里,铁蛋儿怪叫一声,只嫌弃地一个劲儿拿笔轻敲着我的头。
我侧眼看向他,他就握拳抱手朝我遥遥一拜。
“让我找条缝钻进去吧。”我那时的心声。
这晚的月亮多么迷人,树影摇晃,都成了故乡的影。
“月是故乡明,树是故乡的影。”
“又想起什么了?我的大诗人。”他展臂勾在我的肩上,两个人慢慢地,悄悄地,向彼此靠了靠。
“说实话么?”
“畅所欲言。”
“如果是当时,我应该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借着这样的画面追着我想要的感觉。”
他并不去计较我话里的“如果当时”和犹豫揣测的“应该”,我也没在意,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
“现在我会想起,同样的月亮应该会照亮家里的那一扇小窗户,月光会温柔地铺在被子上面,哄着奶奶安稳地入睡。应该在睡梦中的时候,她不用再等待着谁,她总能与他重逢,换作我也是一样。又会想起同样的月亮,现在正映着我们。”
我转头看向他,他恰好也在看我,月亮借机住进了我们的眼眸里。“现在这样,不就挺好?”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第三首歌,也是最后一首我想让他听到的歌,就在这样的夜晚里,月亮下,我轻轻哼着,他静静听着。
若是真正问我,爱从何起?我反复思索,无限追怀,会说我生命里曾有幸拥有过一个蓝色清晨,我的神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托举起我的人生。
他温柔浅逼,拉起我藏在背后的胳膊,一定要探寻为何我如此绝望。
这一刻,长久的偏执终于破碎,被拦住的所有的惶恐和不安都在此刻呼啸地向他涌去。庆幸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吧,我疯似地问他,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他会说什么呢?我想。难道都一样吗?可别笑话我,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太委屈啦,明明逃课打架的没有我,违法乱纪的也没有我,我只不过是爱抱着手里的书无限幻想而已,我究竟错在哪里了呢?还是说我本身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呢?
班主任告诉我的同桌,让她不要学我,不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