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看?书′君^ ?无¨错?内_容¢”摆了摆手,也算让她饶过了我,从人挤人的铁皮车厢挣脱出来,总算逃离了牢笼。眼瞧着日迫西山,白桦林立在路旁断断续续拦下了夕光,还算新鲜的空气总算让我透了一口气儿。衣服黏在肚腹胸前十分不好受,再算算到能脱下来洗澡的时候还得等好几个小时——好大的一段路要走。
其实每年暑假都会回来一趟,是老家。以前还会跟其他人,路上也不算无聊,到了这会儿呢,就只有我自己了,不过我仍在等一个人——之前天涯论坛上有人发了张帖子,说是寻一个暑期的暂住地。
他当然算个外人,对于这个不大不小的庄子来说不算是常事。已经是城际的农村地界,铜锈的铁轨拥着块块青黄相接的农田四散零落地排布在蜷曲绵延的土路间。说句难听的,鸟不拉屎的地儿,谁又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呢?不过人活在世上嘛,总会遇见些难事儿,能帮也就帮一把,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自己还未从一片郁郁悲寂中走出来,竟然随心顺手地回了帖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家小住。!零+点/看_书~ `已+发*布!醉,歆¨漳/结-”
对面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我一概不知。以至于拖着小行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仍然踌躇,一颗小石子也是被踢了又踢。
总有自己的幻想在。
勉强能用个2G的小灵通早就没电了,最后的短信提示当月的消费已经超了预算,拖欠了一大笔的话费。想来也就是每晚是在寂寞难耐的时候,找到了论坛另一边儿的人闲聊,偏偏特意不问及彼此个人的信息,只是交谈着近况,身边发生的趣事儿。如果按照外人来看,活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谁又能猜到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呢?
他说,几年前在宿舍偷偷养了只老猫,学校里捡的,成天被人喂着养得肥嘟嘟的,懒得很,不愿意挪窝,而在准备课业的时候,总爱趴在他腿上窝着,跟个火炉一样,大冬天里暖和得很。′q!u.k\a`n\s~h+u¨w?u′.+c,o^m*又说他要毕业了,前途未定,不知道何处安放这只老猫,不舍得它跟着自己四处飘摇,而老猫呢?通人性,哪天黄昏在他裤腿上蹭了蹭,晃着尾巴慢慢悠悠地走脱了他的视线。
走到视野尽头,老猫回头望了一眼,他们互相看着,走进了彼此的眼眸里。
“是场告别。”他当时这么跟我说的,我记得很清楚。
猫大概十二三岁了,没仔细考究过只能算个大概,大寿将至,离不开故地,又不舍得把狼狈的样子败给最爱的人。
我就想,无论怎样,他至少是个好人。
如何找到对方我们也早有约定,方圆几里就只通这样一辆车,就只有这样一个站点,谁先到了等着就是。等多久?没个定数,反正一分一秒都分外得难捱,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加紧张。天晓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远天都成了一片绛紫,路的尽头才又缓缓驶来一辆铁皮箱子。
“噗嗤,咔。”一样的铁锈摩擦的声音,他就从车上走下来。
对于一个人的第一印象都是由落入眼里的外貌决定的,接着就是言语,谈吐,气质。而第一印象又尤为重要,成了对其的烙印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于是之后愈加熟络的日子里我总爱喊他老家伙。
当然不是真的老,比我大了三四岁正值盛年。我只是觉得,他是那种古朴的做派,一言一行都有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老气横秋。若用两个字概括,应该是长辈们都爱的成熟。
跟他的名字一样,裴青山。
“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这是他冲我说的第一句话,消了那日我受了一下午的暑热,平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儿不爽快。夜幕缓缓拉开,我也借着越来越明亮的月光,一点一点把他的眉眼刻画在心里。
“裴青山。”他笑着冲我轻点了下头算是致歉。
当着这样一个人,大概任谁来了都不会和他置气,会不自觉地亲近。但很奇怪,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朝后退了半步,脚上心上都是,乃至气急败坏地生出一股子想要漠视他的态度,他下巴上未剃净的青冗胡渣最是扎眼,后来再想想才明白过来,是一个刚刚长成的青年,面对着更加成熟从容的男人,不由自主产生的艳羡。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小男孩儿看着父亲的模样总在心底暗暗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可殊不知真到了迈向成熟的时刻,才会回过头来怀念当初的天真无邪。
收拾情绪功夫我还没机会去磨练,他大概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