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碎肉,像被嚼烂的芦苇杆,皮毛早已板结成血痂铠甲,碎瓷片般的耳廓垂着半截耳骨,暴凸的眼球滚满沙砾,却仍在用断裂的爪尖,刨挖同类的脊椎。
九里惊雷阵的符纹,正在汲取血气,每一道伤口喷溅的猩红,都化作细流渗入地脉,在阵眼凝成妖异的赤珠。
“哈哈,真好玩!”金老黑指尖控制着荡魔盒。他不断调节着音量,掌控着这场野兽疯狂大乱斗的节奏,就像一位操控着舞台的幕后大师。
这就是荡魔盒的神奇功效!
配合着九里惊雷阵,让黄皮子们心智迷失,如同中了失心咒般,互相攻击。
那阵法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似无数神秘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让黄皮子们陷入无法自拔的疯狂。
这多省事儿,都省得亲自动手了!
看着雪里蛆透明的口器,扎进黄皮子残破的胸腔。那些拇指大的白蛆蠕动着,每吸食一口血髓,虫体就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是有人往琉璃盏里注了朱砂。
金老黑不禁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那人撩起衣袖时,腐尸斑正沿着小臂青紫血管蔓延,溃烂的皮肉下,似有活物虬结扭动,仿佛皮下囚禁着万千幽魂。
最骇人的是,伤口深处钻出的红蛆和眼前这些吃饱了的雪里蛆,竟有八分相似。
可这具腐烂的肢体,偏偏还生在活人身上。
有天夜里金老黑独自守店。
酸枝木柜台在烛火中,蒸腾着檀腥气,金老黑支肘打盹时,忽有陈年艾草与腐坏佛手柑的冷香,钻进鼻腔。
门轴嘶哑开合的刹那,穿堂风卷着雪粒子刺入后颈,激得他脊椎发麻。
等他睁眼一瞧,暗香浮动间,鸦青斗篷已飘至堂前,流苏掩映的纱笠下,渗出断续喘息。
鹿皮靴碾过青砖时,溅起细碎月华,那人踉跄扶住门框,斗篷翻涌如垂死雀鸟的羽翼。
只见一个气息微弱的人,闪身而入。
金老黑尚未及动作,一截凝着霜花的皓腕已探出袖口——腕间赫然缠着褪色的平安结,红绳褪成淤血般的暗褐色。
竟然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