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就是压倒苏禾的最后一根稻草,苏禾在房间里失声痛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着心碎。_小-说`C¨M′S! .无/错.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苏禾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怔愣。
黎曼那句“好自为之”在耳边回响,带着冰冷的驱逐意味。
与其等着被夏越彻底抛弃,像丢垃圾一样处理掉;与其继续在这无望的疗养院里,承受着虚伪的关心和随时可能降临的羞辱;与其沦落到更加卑微、更加可怜、任人践踏的地步……
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体面。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绝望的心脏。
可是……这个念头过后她心中又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这么凄惨的死去……她真的好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的人生是这样的。
她不能接受自己那么难堪的死去,她想最后再赌一把,他们不是说着爱她吗?
那他们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能为她与自己的家庭对抗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准备最后再赌一次,赌一赌他们所谓的爱禁不禁得住考验,即使知道这个行为有多么悲哀,她也想试一次,她己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翻涌的悲伤和愤怒,在这个念头面前,竟然奇异地沉淀下来。
苏禾极其缓慢却异常平静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摸索着来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她记得夏越曾在那里给她削过水果,她的手指在桌面摸索半天,总算是摸到了她想要的东西。?c¨h`a_n~g′k′s¢.+c~o/m_
拿起那个东西,她再次脚步虚浮的摸索着进了浴室。
期间不知被撞倒了多少次,她一次次爬起来,往着那个能让她解脱的地方而去。
好不容易进了浴室,她再次被绊倒,这一次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不受控制的再次哭了起来,多可悲啊,连想要解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这么艰难,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人照顾,她会过成什么样。
好似己经脑补到她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难堪模样,深深的恐惧压倒了她,她不想变成那样,那样实在是太难看了。
她知道护工就快要来叫她了,她不能再浪费时间。
她摸索着再次起身,这一次总算是来到了浴缸旁边。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注入浴缸,发出哗哗的声响,氤氲的水汽渐渐弥漫开来。
她站在浴缸边,伸出手,感受着那逐渐上升的温度。
水汽濡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感受着水面渐渐升高,模糊的水汽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苍白憔悴的倒影——一个被世界遗弃的、毫无价值的影子。
真可怜啊,一辈子都那么可怜……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想再被欺骗,不想再被羞辱,不想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苟延残喘,更不想等到被他们彻底当作障碍扫除的那一天。`n`e′w!t?i.a¨n,x_i-.^c*o′m!
与其被动地被抛弃,不如主动地……结束。
赌输了也不过是一死,赌赢了她就努力开启新的人生。
她走进了盈满热水的浴缸,拿起手中锋利之物,对着腕间脆弱的蓝色脉络,狠狠划下!
尖锐的剧痛瞬间炸开,随即被麻木取代。
鲜红的血液如同绝望之花,猛烈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清澈的温水,在浴缸里迅速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剧烈的失血让她本就黑暗的视野天旋地转,身体的力量被快速抽空。
眩晕和彻骨的冰冷袭来,她无力地滑倒在冰冷的浴缸壁上。
意识迅速消散,剧烈的疼痛过后,竟是一种奇异的带着解脱感的平静。
视野中蒙上昏黄的暖雾。
浴水己被浸染成大片惊心的红色,生命随血液无声流逝。
窗外的鸟鸣充满生机,浴室里只剩水流声和蔓延的猩红。
苏禾空洞的眼睛倒映着顶灯光晕,那光在她彻底涣散的瞳孔中熄灭。
嘴角极其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凝固成一个苍白诡异的弧度。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爱能有几分吧……
时间在苏禾的意识沉沦中失去了意义。
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一片浓稠、刺目的暗红,她的体温在快速流失,脸色灰败如纸,微弱的脉搏几乎难以察觉。
水龙头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稀释着那片猩红,发出单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