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齐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其实何田田混归混,该她做的事情倒一件没少,只是死都不肯加担子,一有苗头比泥鳅更溜滑,他是拿她没办法。!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行了,你去做事吧,记得把急件先返了,其它的也问问能不能放到节后。”
后天就开始放中秋假,他们这些“美工”(最恨被人叫美工的设计)每个人手里都压着活儿,不问清楚不敢走人,运气不好还得加班。
何田田脆生生地应了,走出沈嘉齐的办公室几步,听到他吼:“关门!”
她倒回去替他关上办公室门,却没有即刻回座位。出来做事这么些年,她早就学会了未雨绸缪,不用沈嘉齐提醒,她上午已经把手里的活儿过了一遍,急件优先做完回邮,剩下的都是不急又简单的东西,即使临时抱佛脚,一个晚上也能搞定。
所以她心安理得溜班,拎起小本又找地方赶稿。
公司大了对管理层来说有利有弊,对何田田这样的基层员工却绝对利大于弊,最简单一项,园区足够大,随便一躲便能让沈嘉齐抓不到人。?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
或许云科技公司的管理层也知道it相关的从业人员自由散漫惯了,所以向来人性化,除了abc三座办公楼,环绕四周的绿化带里也安置着不少可供休憩的桌椅,员工愿意的话也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利用wifi办公。
何田田熟门熟路地摸到礼堂背后,那里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好位置,清洁阿姨每天都把有机玻璃的桌面擦得锃亮,几把藤椅坐得人多了,也凹陷出舒服的弧度。
何田田把小本往桌面一放,wifi信号稳定,既安静又隐蔽,再合适不过的赶稿胜地。
她连杯子都带了,自己泡茶,用的是食堂的纯净水,茶叶却是龙井村村委会里收来的明前龙井,一千九百块一斤。村民信誓旦旦地称不可能有比这更贵的龙井,再贵那都是唬弄游客的。虽然何田田没觉得自己区别于游客。
何田田不懂茶,来杭州以前她喝咖啡的时候多过喝茶,但杭州这地方明明比北京滋润,她却觉得喝咖啡太干,生生被抽干体内70%水分的错觉,从此改喝茶。
明前的龙井到这时节已算不得新鲜,再加上这暴殄天物的东西往水里撒了一大把,茶汤的颜色酽得像红茶,能喝出好滋味才怪。/芯!丸.本-鰰/栈? *最¢新~彰·結!埂?鑫^快\
何田田也没指望好滋味,她喝茶是为了提神,以及分散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疲劳,因此不知不觉间就吸干了茶水,开始咀嚼茶叶。
等到稿子完成三分之二,可以暂停歇一歇,何田田赫然发现杯底连茶叶都没剩几片。
她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五点十七,还有十三分钟晚饭,食堂的门已经提前打开,陆续能看到挂着工作牌的同事三三两两地朝那边行去。
何田田写稿写得亢奋,并不觉得饿,她码字的时候通常是不敢吃东西的,福尔摩斯说胃在消化食物时会抢大脑的血液,从而降低思考速度——这是真的,何田田每回一吃饱就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半个字也码不出来。
她左手仍放在键盘上,下意识地按ctrl+s把稿子又存了一遍,自从掉过一回稿以后她便有了保存强迫症,闭着眼睛也能摸准这两个键。右手百无聊赖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会儿,她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
天气终于凉快下来,前天晚上从北到南的人民都熟睡的时分,气温偷降了足足十八度,何田田早上醒来觉得露在被子外面的膝盖有点酸,打开微博尽是感冒的哀嚎。有时候她真觉得北京和杭州是两隔壁,北京有了什么倒霉事从来不忘落下杭州。
她换了长裤,是一条卡其宽身裤,不好看但是舒服的类型。其实她更愿意穿紧身仔裤,她自觉腿型好,因此这样的裤子买了一柜子。但虽然人人都说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真能狠下心的女人还是不多,何田田早就过了在同事面前注意形象的阶段,除了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偶尔精心打扮,其它时间就怎么舒服怎么穿,任由漂亮衣服在柜子里蒙尘。
她把酸疼的左腿压到右腿上,慢慢地揉着膝盖,长长吸一口气又慢悠悠地吐出来,看着蓝灰色的烟雾浮空而起,心里觉得惬意之极。
就在这样惬意舒服得可以马上盹过去的时候,何田田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她一眼就把他认出来是有客观原因的,190啊!现实中能见到几个190?何况她这样长年公司——家两点一线的宅女,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