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二年六月廿四,应天府西山连环寨。\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晨雾未散,三百个青壮年正往寨墙上搬石头。周南站在寨门口,腰间的“民心玉”撞在腿骨上,她低头调整了块凸起的石头——这是昨夜义社“铁算盘”设计的陷阱,石头底下埋着火药包,触发时会炸向攻寨的金军。
“周姑娘!”张阿婆端着陶瓮从寨后跑来,“王铁匠说火药不够,要我去河边挖硝石。”
“阿婆,您歇着。”周南接过陶瓮,“让柱子带几个后生去,您盯着点,别让他们偷懒。”
张阿婆瞪了眼:“我能偷懒?上个月修寨墙,我搬的石头比小年轻还多!”她转身冲寨后喊,“柱子!带五个人去南边河滩,挖硝石去!”
寨墙上,岳云正检查火铳。他拍了拍炮管,对身边的牛皋说:“这火铳得再加固,昨天试炮时炸膛了。*k~a¢n^s_h^u^j`u~n·.?c^c\”
“咋回事?”牛皋抡着板斧凑过来,“是火药配多了?”
“不是。”岳云指了指炮身,“是木楔没楔紧。让陈老匠带几个木匠来,把炮架全换了——用硬木,楔子要砸进三分。”
牛皋挠了挠头:“行,我去喊人。”他刚要走,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报——”个穿粗布衫的汉子喘着气冲进寨门,“金狗的骑兵从东边来了!足有五千,带头的是哈尔巴!”
周南的“民心玉”突然发烫。她跑到寨门口,望着山梁上的尘土——金军的旗帜像团黑云,正顺着山路压过来。
“传令。”她转身对岳云,“牛皋带背嵬军守南寨口,用滚木礌石;张宪的水师从西边河湾绕过去,烧他们的粮草;李都统带义社的‘铁算盘’们,在山路中段埋火药。μ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得令!”
山梁上,哈尔巴勒住马。他望着连环寨的寨墙——石头垒得齐整,墙根下堆着成捆的干柴,寨门口插着“应天府护民营”的旗子,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汉狗倒会扎营。”他抽出狼首刀,“传令,先烧寨门!”
前排的金兵举起火把,往寨门上扔。干柴被点燃,火苗“呼”地窜起来。周南站在寨墙上,望着火势,突然大喊:“王阿婆!把醋坛搬出来!”
几个妇人扛着陶瓮冲过来,瓮里装着腌菜的酸醋。周南接过醋坛,往火里泼了半坛——酸醋遇火,腾起刺鼻的青烟,呛得金兵直咳嗽。
“放箭!”岳云的声音从南寨口传来。
三百支羽箭如暴雨倾盆,扎进金军的前排。骑兵们的马被射中,嘶鸣着撞翻了后队。哈尔巴挥刀劈飞两支箭,却被第三支箭射中右腿,从马背上摔下来。
“撤!”他捂着伤口,声音发颤,“这寨子邪性!”
金军掉头往回跑,却被义社的“铁算盘”们在山路中段截住。几十个汉子从树林里冲出来,举着火把和铁锹——他们早把火药埋在路中间,此刻点燃引线,爆炸声震得山石松动,金军的马腿被炸断,人仰马翻。
“周姑娘!”铁算盘跑过来,脸上沾着黑灰,“哈尔巴被咱们俘了!”
周南抬头,见几个青壮年押着个穿锁子甲的金将过来。哈尔巴的右腿在流血,狼首刀被扔在地上。
“问。”周南抽出“映月”剑,剑尖抵住他咽喉。
哈尔巴颤抖着开口:“我主……我主说,你们烧了官仓,杀了使者,这笔账,金狗记下了……”
“记什么?”周南冷笑,“记你们烧粮害民?”
“不……”哈尔巴突然抬头,“我主说,你们百姓……比宋军还难对付……”
山风掠过寨墙,吹得“民心玉”泛着幽蓝的光。周南望着寨下的火光,又望向寨墙上搬石头的百姓——王阿婆在递醋坛,小丫头在给伤员擦药,陈老匠在修火铳。
“走。”她转身对岳云,“去把哈尔巴押到应天府,让陛下看看——金狗的将军,成了咱们的阶下囚。”
岳云点头,抽出沥泉枪,枪杆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寨外的山梁,那里的尘土已被风吹散,只留下几缕青烟,像极了昨夜百姓庆祝时的炊烟。
“周姑娘。”他突然开口,“你说,这寨子为什么守得住?”
周南望着寨墙上的人群,没有说话。她想起昨夜铁算盘说的话:“咱们的寨子,墙是石头垒的,火是百姓点的,箭是青壮射的——这墙,比金狗的铁浮屠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