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斑斑的沪造小山炮。赵铁头那门宝贝克虏伯？连根炮管都没见着！

“就这些了？”周文海终于开口，听不出情绪。

“全在这儿了！家底都在这儿了！”陆昭明拍着胸脯，“咱穷地方，攒这点家当不容易！总部要是能给点新枪新炮…卑职立军令状！保证把队伍练得嗷嗷叫，守好大门！”

回“师部”路上，周文海想看看城区重建，“体察民情”。

陆昭明自然陪着。一行人走在街上，两边是忙碌的工人和回迁的百姓。

突然，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汉（泥鳅使了眼色），颤巍巍冲过来，“扑通”跪在周文海面前，老泪纵横：

“长官！青天大老爷啊！谢谢陆师长！要不是陆师长收留，给荒地种，给饭吃，咱们这些流民早饿死冻死啦！陆师长是大好人啊！求长官在总司令面前，多替陆师长说好话啊！”

这突然一跪，让周文海有点懵。陆昭明赶紧“手忙脚乱”扶起老汉：“老人家！快起来！这是咱们该做的！周特派员是总部大官，是来帮咱们的！”

周文海看着老汉的眼泪，再看看街上虽然破但秩序井然、百姓对陆昭明敬畏的样子，眼神闪了闪。这陆昭明，在地方上倒有点根基。

这时，泥鳅像条泥鳅一样滑到周文海旁边，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压低声音：

“特派员，您看…咱这小地方，委屈您了！您还有啥指示？要不要…去矿区转转？不过那边路烂，灰大得很…”

“或者…去咱那小作坊看看？唉，就几个铁匠铺子，叮叮当当复装点子弹，烟熏火燎的…”

“对了！晚上‘醉仙楼’备了桌，请了两位本地乡绅作陪，给您接风！您看…？”

泥鳅热情周到，话题转得飞快，绝不给周文海提额外要求的机会。周文海被他弄得有点烦，又不好发作，只能含糊应付，心思还留在那寒酸的军械库和刚才的老汉身上。

第一天的“巡视”，就在周文海带着点疲惫和一丝说不清的滋味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