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滚开!”
人群被蛮横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绸衫、满脸横肉、眼角带着一道刀疤的凶悍汉子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眼神凶狠的跟班。正是附近臭名昭着的“黑虎帮”小头目,绰号“刀疤强”。他显然也听到了“一千两”的风声,眼珠子都红了,充满了贪婪和戾气。
“掌柜的!”刀疤强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那支寄售的自动铅笔都跳了一下,“给老子开一个罐子!快!” 他丢下一张皱巴巴的百两银票(不知是从哪个倒霉蛋手里抢来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地上那堆还没来得及被张老汉收起的银锭,恨不得立刻抢过来。
怀安皱了皱眉,但还是收下钱,搬出一个罐子。
刀疤强看都不看,抓起罐子,狞笑一声:“一千两?老子要开一千万两!” 他猛地将罐子砸在地上!
“咔嚓!”
灰光!
光芒散去,一枚小小的、孤零零的、面值“壹两”的银角子,滴溜溜地滚落在柜台的阴影里,显得格外讽刺和刺眼。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店里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从地上那堆闪亮的千两银锭,移到柜台角落那枚小小的、可怜巴巴的一两银角子上。
巨大的落差带来强烈的戏剧效果。
“一…一两?”刀疤强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低头,死死盯着那枚小银角子,仿佛不认识那是什么。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怀安,像是要择人而噬:“你他妈耍我?!老子的罐子呢?!老子的千万两呢?!”
他身后的跟班也懵了,看着老大那要吃人的表情,又看看地上那枚银角子,想笑又不敢笑。
张老汉夫妇被这凶神恶煞的场面吓坏了,也顾不得哭了,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银锭往怀里搂。
“规矩如此。”怀安面色平静,指了指告示上的概率,“灰级钱财,金额随机。开出多少,皆是天意。”
“放你娘的屁!”刀疤强彻底暴怒,理智被巨大的失落和贪欲烧成了灰烬。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欺骗!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噌”的一声寒光出鞘,狠狠扎向柜台上那个空了的罐子碎片!“狗屁罐子!老子劈了你这黑店!”
“住手!”
一声威严的断喝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巡捕房的萨利姆警长挺着标志性的大肚子,带着两个巡警,如同门神般出现在店门口。他接到附近商户的报信,说“黑虎帮”的刀疤强在罐子铺闹事,立刻赶了过来。他胸前那个开光护身符在阳光下晃动着。
看到明晃晃的匕首和暴怒的刀疤强,萨利姆脸色一沉,大手一挥:“胆敢持械行凶!扰乱治安!给我拿下!”
两个如狼似虎的巡警立刻扑了上去,利落地下了刀疤强的匕首,反剪双手将他死死按住。刀疤强拼命挣扎咆哮:“萨利姆!你他妈敢抓我?老子…”
“闭嘴!”萨利姆毫不客气地一拳捣在刀疤强肚子上,让他瞬间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痛得说不出话。两个跟班吓得面无人色,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萨利姆走到柜台前,看了看那枚孤零零的一两银角子,又看了看被巡警扶起、惊魂未定但怀里紧紧抱着银锭的张老汉夫妇,最后目光落在脸色平静的怀安身上。
“怀安掌柜,没事吧?”萨利姆问道。
“多谢萨利姆警长及时赶到,小店无恙。”怀安拱手道谢。
萨利姆点点头,又看向被按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刀疤强,摇头晃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感慨道:“真主在上!瞧瞧,同样的罐子,同样的光(灰光),张老汉开出一千两,足够治病救人,安享晚年。你呢?”他弯腰,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捻起那枚沾了灰的一两银角子,在刀疤强眼前晃了晃,“就为这一两银子,亮刀子?啧啧,真主分配财富和运气的方式,真是奇妙又公平啊!带走!”
巡警像拖死狗一样把还在哼哼唧唧的刀疤强和他那两个跟班拖了出去。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更快。
店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气氛却截然不同。张老汉夫妇千恩万谢地抱着银子离开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又充满了希望。其他顾客看着他们的背影,再看看柜台上那枚被萨利姆警长留下的、作为“证物”又或者说是“警示物”的一两银角子,议论纷纷。
“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张老汉是积德了,刀疤强那是报应!”
“这罐子…真是看人品!”
路垚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进来,刚好看到萨利姆带走刀疤强的背影和柜台上那枚孤零零的银角子。他凑到怀安身边,拿起那枚银角子掂了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