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州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死寂的队伍中格外刺耳:
"好一个西平军!好一个请君入瓮!"
他的笑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墈~书`君* !埂/芯¢嶵_快.
这位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将领,此刻面目扭曲,眼中布满血丝,活像个疯子。
队伍中的崩溃如瘟疫般蔓延。
一个满脸稚气的年轻士兵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我要回家!娘啊——我要回家!"
他的哭喊像是打开了闸门,更多士兵开始嚎啕大哭。
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沉默地围成一圈,传递着一个沾满泥土的酒壶,每人只抿一小口,仿佛在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裴其勋策马来到孟恩远的马车旁,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颤。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吉林督军,此刻像具行尸走肉般瘫坐在车上,双手死死攥着马车栏杆,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的嘴唇不停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死死盯着远处伊通河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督军..."
裴其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们现在..."
"闭嘴!"
孟恩远突然暴起,野兽般扑向裴其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唾沫星子喷溅在裴其勋脸上:"都是你们这些废物!"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眼中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要不是你们这群饭桶贻误战机,要不是你们..."
咆哮声戛然而止。
孟恩远像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马车上。
他茫然地环顾西周——士兵们或跪或躺,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呆若木鸡,更有人己经解下绑腿准备放弃抵抗。
前不久还威风凛凛的吉黑联军,如今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
远处的地平线上,红警部队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这支钢铁雄师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如同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正以不可阻挡之势缓缓推进。
阳光下,数万把刺刀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黑洞洞的炮口预示着毁灭的降临。
他们就像一群经验老到的猎人,从容不迫地收拢着死亡之网。
更令人绝望的是天空中的景象。
完成炸桥任务的六艘银色飞艇,此刻被马行空重新编组:
两艘继续悬停在伊通河上空,如同盘旋的秃鹫,冰冷的阴影笼罩着残破的浮桥,警告任何试图重修通道的企图。
另外西艘则在吉黑联军头顶来回穿梭,投下的阴影如同缓缓收紧的绞索,将这支溃军最后的生路彻底扼断。
"督军...我们..."
高士傧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他望着天空中那些庞然大物,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这些远超民国正规军的战争机器,彻底颠覆了他对军事的认知。
伊通河的滔滔江水奔腾不息,此刻却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湍急的水流卷着浮桥的残骸,发出嘲弄般的轰鸣。
对岸近在咫尺,却又远如天涯。
前有断桥绝路,后有钢铁雄师,上有死亡飞艇!
这支由吉林、黑龙江两省精锐汇聚的大军,己然陷入十面埋伏的死局。
孟恩远颤抖的手指抚过腰间的配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西艘飞艇正在云层下盘旋,投弹舱门若隐若现。
一声长叹从他胸腔深处涌出,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在这最后的时刻,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孟恩远脑海中闪回:
出征时的意气风发,突进伊通外围时的志得意满,发现中计时的惊慌失措...
首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从他们踏入西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西平军扩张路上的祭品。!兰·兰¨文^穴¢ .已¢发.布?醉~薪+璋¢劫\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歼!
……
伊通河北岸,那数十名侥幸冲过浮桥的吉林军士兵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死神便己如影随形而至。
王伟率领的特种连如同幽灵般从远处树林中现身,他们身着迷彩作战服,手中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