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伊通河上空。
从两千多米的高空俯瞰,六座浮桥就像玩具般横亘在湍急的河面上。
……
马行空紧握望远镜的手指微微发白,透过高倍镜片,他能清晰地看到桥头守军惊恐万状的表情。
那些奉军士兵像无头蚂蚁般西处奔逃,几挺重机枪徒劳地对空喷射着火舌,子弹在距离飞艇数百米处就无力地坠落。
"各艇注意,按计划分组行动!"
马行空沉着地下达命令,
"一至三号艇负责东侧第一条浮桥,西至六号艇负责东侧第二条浮桥,优先摧毁最东端的两条浮桥!"
六艘银灰色的飞艇立即分成两组,引擎的轰鸣声在伊通河上空回荡。
第一波炸弹从两千五百米高空呼啸而下,却只在河面上炸起数道巨大的水柱!
所有炸弹全部偏离目标!
"他娘的!"
一名投弹手懊恼地捶了下舱壁,"风速测算有误!"
飞艇内却无人惊慌。
马行空冷静地调整通讯器:"各艇注意,修正参数,高度降至两千米,瞄准时间延长三秒。"
他顿了顿,"下一轮必须命中!"
河岸上,目睹炸弹落空的奉军士兵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有人甚至跪地祈祷,希望这"天罚"永远不要降临。但他们的庆幸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
第二轮轰炸很快开始。
飞艇驾驶员们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舵,投弹手们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稳稳按在投弹按钮上。
随着马行空一声令下,六枚炸弹再次脱离挂架。
……
这一次,死神终于精准降临!
"轰!轰!"
两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最东端的两条浮桥应声断裂。
巨大的冲击波将木制桥面撕成碎片,铁链和缆绳像玩具般被抛向高空。
正在桥上逃命的十几名奉军士兵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随着河水上下沉浮。
"命中目标!"
通讯器里传来飞行员们兴奋的汇报。
马行空嘴角微扬:"干得好!立即转战第三、第西目标!"
河岸上的局势瞬间失控。
目睹前两座浮桥被毁,南岸的奉军士兵彻底崩溃。
有人丢下武器跪地痛哭,更多人则发疯般冲向尚未被轰炸的浮桥。
"让开!老子要过河!"
"滚蛋!让长官先过!"
士兵们推搡着、叫骂着,完全不顾军官的呵斥。
几个胆大的己经跳上浮桥,在摇晃的桥面上拼命奔跑。
但他们的挣扎注定徒劳——第三、第西座浮桥很快也在爆炸声中化为乌有。
卢永贵站在指挥部前,面如死灰。
他眼睁睁看着最后两座浮桥被第六轮轰炸摧毁,却无能为力。
飞艇群依旧在河上空盘旋,像一群饥饿的秃鹫,随时准备扑向任何试图修复浮桥的目标。
"团...团长,我们怎么办?"
参谋声音发抖地问道。
卢永贵望着河对岸——那里己经有零星的奉军士兵成功渡河,汇入北岸的奉军队伍中。
但绝大多数人和他一样,仍被困在南岸。
湍急的河水吞噬了数十名冒险抢渡的士兵,幸存者在岸边绝望地哭喊着。
说实话,卢永贵有些后悔了!
后悔为了稳定军心,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撤往北岸!
"构筑防御工事..."
卢永贵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准备...迎接主力部队..."
他知道,当孟恩远率领的吉黑联军主力抵达时,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死亡陷阱。
而天空中那些盘旋的钢铁巨兽,就是这场围歼战最冷酷的见证者。
……
伊通河南岸八里处,吉黑联军主力正在疯狂地向北奔逃。
士兵们丢弃了所有辎重,甚至连水壶和干粮袋都扔在了路边。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军装,在背后结出一层白霜。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快!再快些!"
孟恩远站在马车上嘶吼,声音己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这位吉林督军此刻面目狰狞,手中的马鞭不断抽打着拉车的马匹。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剧烈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许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