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那瘦牙人还不放过他,往前一凑,挑着嗓子问:“不过嘛……有银子好办事。·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你家东家要真出得起价,这院子还不是谁掏得快归谁?”
那瘦牙人一边说着,一边冲赵大牛递了个眼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回去跟你们东家说,老张家这边肯松口,但这话可不能往外嚼。”
“若是往外说了,小心连你这锅卤肉都没得卖咯!”
说完他和同伴对了个眼神,扯开门板钻了进去,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留。
赵大牛见此也只好拎着那担子,一路快步往回赶,心里那股子闷气却越走越沉。
等回到镇口时,太阳已高高挂在院墙外,老村口那口破水井边,沈修远正拿着竹杈挑着一块细布,往里头滤着什么。
看见赵大牛回来,他抬眼瞥了瞥却没吭声,只是抖了抖手腕,把那口老铜壶往火堆边挪了挪。
赵大牛喘着气把担子往地上一撂,凑上去低声道:“沈哥儿,镇东那边确实有空窖子。”
“不过……那俩牙人嘴上不松,偏说林府的人也打了主意,昨儿个就去探过价了。”
“他们还说……只要咱银子到位,那窖子谁掏得快就归谁。,x-i¨a`o¨s,h~u?o/c-m_s,.-o+r!g!”
“可要是把风声捅出去……那就连咱锅里的卤肉都保不住了!”
赵大牛越说脸色越难看,说到后头更是咬着牙骂了句:“这帮见风使舵的狗东西,早晚得叫他们吃回去!”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沈修远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搭腔。
他把手里的竹杈轻轻放在水桶沿,单手抄起旁边的木勺,从那口铜壶里舀了一瓢新滤的米浆,细细闻了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林府……”
沈修远低声喃喃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情报里并没提过这口窖子,更没提过林府要借这口窖子做什么。
可若是单为做酒……以林府那般家底,何须跑镇子里来盯一口残窖?
想到这里,他忽然低声笑了笑,抬手敲了敲木杓沿,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林府的事我来顶着,大牛,你回头再去探一趟。”
“只要能买得下,哪怕价抬得再狠,也先给我咬下来。”
“地契、人情、封口银,能堵嘴就堵嘴,能买通就买通。”
赵大牛听到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杆,咧嘴一笑:“好嘞!我晓得了!”
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一副就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然而沈修远却又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不紧不慢地提醒道:“不过也别真当自己是撒银子的冤大头,牙人要是拐弯抹角试探你,就把话往死里埋。”
“咱要的是窖子,不是他老张家的祖坟。”
“记着,有什么口风,先回来跟我说,不许自己拍板。”
“明白!”
赵大牛满口应下,笑呵呵地拎着挑子便走了。
眼瞧着赵大牛离去,沈修远拄着拐杖来到院子的角落,将那一袋新挑的老糯米拎了起来摆在桌子上。
他单手把那袋子拆了开,拇指在米粒上碾了碾,低头闻了闻,心里头盘算着。
如今镇上这点子酒水,都是些掺头掺尾混出来的稀汤水,真要喝个痛快,还得自己来。
“好酒难寻……那就先来个烈地。”
沈修远含着一声冷笑抖开米袋子,看着那一粒粒胖圆的糯米在灯下透着白光。
“先扎个烧刀子出来……”
“劲儿大,味儿冲,冷天里往锅里一兑,定然有不少人买。”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在案角轻轻敲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光是这点烈酒,还拴不住人。
镇上有银子的人多是老爷们,有的体虚寒,有的风湿病,还有寻常劳力忙活一年也就指着冬里抿口热酒活血。
想到这里,他眯着眼指尖缓缓扫过那一张老黄纸上头抄的方子,唇角挑了点笑。
“再酿个药酒……补血活络也好,养身子也好。”
“到时候要卖酒,不光是让人嘴上沾味儿,得让人舍不得离了这口子酒。”
沈修远心里头这笔账翻得飞快,拐杖“哒”的一声点在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眼看了眼窗外夜色,摸过油灯挑了挑灯芯,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这药酒配料还差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