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实猛地转头,月光落在她清亮的眼睛里。,x.q?i_u\s·h,u¢b_a¨n`g_._c!o~m`
“我就是想借本书!”语气是那么轻松。
陆战霆迅速将手电筒,斜照在地面,光柱在碎石子上划出一道颤动的银边,却不想让姜秋实看到自己,半边隐在黑影里的脸。
“是有规定吗?”话音刚落,姜秋实眨着眼睛继续问道,她可不想违背了规定,她只想吃饱睡好!
陆战霆:“没有!”
“哦……”
姜秋实拉着长音调,一脸莫名其妙,没规定为什么要规定她白天借书?
见姜秋实转身继续走,鬼知道陆战霆此刻心里有多尴尬,他就不应该欠嘴!
而刚刚,从她口中说出的两个字,是规定吗?
陆战霆感觉自己听错了,一向不按规定出牌的资本家小姐,变得让他越来越不认识了。
从那天她在家门口吵架开始,到她帮助队里的脱粒机,到今天跟他讲规矩……
想到这些事情,陆战霆反而觉得她挺可爱的,古灵精怪挺有意思。
夜风突然卷过黑夜,姜秋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东北的秋天就是这样,白天还很晒,夜晚已经很凉了。§幻?想?姬÷ =首&发?
突然姜秋实后颈猛地痒了一下,她转过身,抬手在脖颈上拍了拍,掌心触到一片细密的凸起。
“该死的蚊子!”
她小声嘀咕,指尖还没离开皮肤,就顺着手电筒的光骤然定住。
“你别动!”
姜秋实一副紧张的神情,指着他。
陆战霆也吓了一跳,自从他到农场当知青后,这一条路他不知走过多少遍,无论是白天和黑夜,从来都没像今天,感觉这么心慌过?
“怎,怎么了?”
陆战霆一动没动,站在原地。
姜秋实悄悄地像做贼一样,往前迈了几步,陆战霆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的手掌,啪的一下,落在了陆战霆的脸颊上。
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泛着点薄茧,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粉。
“哈哈,打死了!没事,是一只蚊子!”
姜秋实开心得像个孩子,只见她摊开掌心,透过月光,看着被打死在手掌里的那只蚊子,像打了胜仗一样。
紧接着发出得意的笑。
“肯定是刚才吃我那只,你看他的肚子鼓得跟个球似的!”
陆战霆一直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心里却暗笑。.d~i\n·g^d?i_a*n/k′a.n.s¨h!u~.~c+o*m¨
两人距离很近,他依稀闻到姜秋实领口处,散出的皂角粉味道,混着夜风里的青草气,让人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陆战霆喉结滚动了一下。
刚刚他想偏头躲开,却被她那句‘别动’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擂鼓。
她指腹擦过他皮肤的触感,留了下来,像片被月光烫暖的皂角花瓣,烫得陆战霆猛原地晃了晃,手电筒的光晃随之摇摆,惊起几只青蛙扑通跳进水里。
“谢,谢谢!”
回过神,陆战霆别过脸去,脸颊发烫,比刚才在读书角撞见交叠的影子时更烫。
姜秋实看着他突然泛红的耳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莽撞了,她连忙收起手,“没关系,举手之劳!就是有点儿无理的,你别介意!”
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就这么被自己扇了一巴掌,虽说是在打蚊子,但好像也有点不妥,毕竟还不太熟,于是姜秋实慌忙的道歉。
“走吧!”
陆战霆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哑了些,他没有对姜同志的话,做任何解释,甚至可以说他不介意。
“快到了!”
他往前走去,脚步却比刚才慢了许多,姜秋实跟在他身后,看着手电筒的光固执地照着她脚边,突然觉得这道银边比读书角的油灯更晃眼,晃得人心里发慌。
难不成她又变相得罪陆队了?
想到这里,姜秋实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等走到土坯房前时,她转身,变的微笑十分客气地说道,“陆队,谢谢你,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周遭陷入短暂的昏暗,姜秋实吱嘎一声推开房门,等她推门进屋点亮油灯,透过窗户看见了不远处的影子。
陆战霆还站在那里,他抬手摸了摸左脸颊,指尖在皮肤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像触碰什么易碎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