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奔腾而下，首扑山谷！

"杀啊！"几乎同时，埋伏在谷口的部队发起冲锋。日军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七零八落，那些装着细菌武器的铁桶在激流中翻滚、碰撞，很快开始泄漏...

战斗出奇地顺利。不到两小时，这个秘密基地就被彻底摧毁。李云龙命令战士们用石灰处理积水区域，把缴获的文件和样本仔细打包。

"团长！"王大彪突然惊呼，"快看西边！"

李云龙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泛起诡异的橘红色——那是根据地的方向！他心头一紧，立即带人火速回援。

赶回驻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李云龙血液凝固：村庄陷入火海，围墙倒塌，到处都是奔跑哭喊的乡亲。赵刚满脸烟灰地迎上来："鬼子另一支部队偷袭了咱们！"

"伤亡如何？"李云龙声音嘶哑。

"乡亲们及时躲进了地道，但..."赵刚说不下去了，指向新建的野战医院——那里己经被炸成废墟。

李云龙双腿一软，险些跪倒。虎子还在那里！他发疯似的冲向废墟，徒手扒开滚烫的瓦砾。"虎子！虎子！"呼喊声很快变得嘶哑。

"团...长..."微弱的童声从废墟下传来。李云龙循声挖去，终于在一根横梁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虎子。孩子怀里紧紧抱着个东西——是那枚怀表。

"坚持住！医生马上来！"李云龙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却摸到满手湿热。借着火光，他看清那是血——虎子的后背插着块巴掌大的弹片。

临时救护所里，军医摇了摇头："伤到肺了，恐怕..."

"救他！用最好的药！"李云龙怒吼。

虎子却拉了拉他的衣袖，气若游丝："团长...表...没坏..."他艰难地举起怀表，表盖己经被弹片打凹，但仍在滴答走动。

李云龙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泪如雨下。他握住孩子渐渐冰凉的小手："好孩子，睡吧...等你醒了，我教你打枪..."

虎子的眼睛永远闭上了，嘴角还带着笑。李云龙轻轻合上怀表，把它放进孩子的衣兜。"好好收着，下辈子...下辈子咱爷俩再一起打鬼子。"

葬礼在次日清晨举行。三百多座新坟排列在烈士陵园里，最小的那座前面摆着个褪色的布老虎。李云龙亲手埋土，每一锹都像砸在心上。

"老李..."赵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云龙抬手制止。

"我没事。"李云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去把那个日军少佐带过来。"

少佐被押到坟前时还很嚣张："你们这些支那人，迟早会被..."

李云龙没让他说完。他拔出军刀，刀光一闪，少佐的右耳应声而落！"这一刀，是为了虎子。"他又是一刀，左耳落地，"这一刀，是为了饮马河的乡亲。"

少佐惨叫着跪倒在地。李云龙把刀扔给他："给你个痛快。切腹吧，像个真正的武士。"

少佐颤抖着捡起刀，却突然暴起刺向李云龙！早有防备的李云龙侧身闪过，一枪打碎了他的膝盖骨。

"既然你不要体面，那就看着吧。"李云龙冷冷地说，"看着我们怎么把你们这些畜生一个个赶出中国！"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团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行动。他们专挑日军的医疗部队和后勤线打，缴获了大量药品和防化装备。每次战斗前，李云龙都会让战士们看看虎子留下的怀表——那上面凝固的时间，成了所有人心中永远的痛。

五月的一天，李云龙正在训练场教新兵拼刺刀，通讯员飞奔而来："团长！好消息！军区来电，鬼子要撤退了！"

原来，日军在晋西北的细菌战计划被国际媒体曝光，引发轩然大波。迫于压力，华北日军司令部不得不下令撤出部分部队。

战士们欢呼雀跃，李云龙却盯着远处的群山出神。赵刚走过来："老李，咱们赢了。"

"赢？"李云龙苦笑，指着陵园方向，"看看那些坟茔...我们只是没输而己。"他摸出虎子的布老虎，轻轻放在训练场边，"真正的胜利，是让孩子们能平安长大..."

夏日的风吹过根据地，带来了久违的宁静。田野里，新种的庄稼冒出嫩绿的芽；废墟间，乡亲们重建家园的敲打声此起彼伏；训练场上，战士们喊杀声震天响。而那座最小的坟前，不知谁放了一束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