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被热腾腾的面汤给暖了过来,长途奔波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不少。
昏暗的油灯下,柳氏静静坐着等父子俩吃完,才开口道:“今儿个有官差来咱们村,说是要抓阿砚。好在阿砚不在,那些官差被族长给打发走了。”
陈得寿一惊,赶忙问道:“为什么抓阿砚?”
柳氏愁眉不展:“说是周老爷犯了什么事,阿砚是周老爷的养子,也要一并抓了。”
陈得寿也慌了,扭头对陈砚道:“定是高家动手了,他们拿不到人,必定还要来,明儿起你去外祖家躲着。”
陈砚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净嘴,道:“这种时候我更要待在陈家湾,我是陈氏族人,族里会尽力保全我,柳族是外族,不会冒着得罪官府的风险保我。”
大梁许多人和别人起冲突,都会去外祖家避风头。
别人又不知他外祖家在何处,自是找不到人,时间长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陈砚得罪的是高家,高家想要查他的外祖家实在太轻易。
外祖再亲,一家人也不可能在官府面前护住他。
同宗族,只要他还有价值,便是豁出命也会保他。
“娘,明天我们家大摆酒席,请族人都来吃饭。菜要丰盛,酒水要够,要办得比村里的流水席更好。”
柳氏懵了:“这个时候请客,那些官差不就知道你在家,要来抓你吗?”
“躲不掉,不如堂堂正正对上,我现在就去族长家一趟。”
柳氏本想劝他天亮了再去,这么大晚上族长定是睡了,陈砚却一刻也不愿意等。
陈得寿只能送陈砚去族长家。
陈族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一翻动,风就往被窝里钻,一点热乎气全散了出去。
陈族长的老伴郑氏忍了许久,终于没好气道:“你不睡就首挺挺躺着,翻来翻去做什么?”
陈族长心里早就憋得难受,见老妻也没睡,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官差都来抓陈砚了,你竟还睡得着觉?”
郑氏道:“你是族长,族里又有那么些男人顶着,轮不着我一个老婆子瞎操心。”
有这闲工夫,她还不如多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