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陡峭,韩默不得不离开溪边,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开辟道路。他的手臂和腿上布满了划伤,但疼痛已经被麻木取代。唯一支撑他前进的是怀中孩子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韩默终于看到了气象站的轮廓——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耸立在林间空地上,旁边是一栋低矮的混凝土建筑,外表爬满了藤蔓。整个设施看起来确实废弃已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韩默谨慎地接近,警惕可能的陷阱或埋伏。建筑的主入口被厚重的金属门封住,但侧面有一扇破损的窗户可以进入。他先将米哈乌轻轻放在窗下的干燥处,然后独自爬进窗户探查。
屋内漆黑一片,弥漫着灰尘和霉味。韩默摸出渡鸦给他的手电筒,调到最低亮度。光束照亮了一个狭长的走廊,两侧是几扇紧闭的门。墙壁上的油漆剥落严重,露出下面斑驳的混凝土。
"有人吗?"韩默低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没有回应。他小心地前进,检查每一扇门。第一个房间堆满了损坏的仪器和发黄的纸张;第二个房间是简陋的宿舍,几张铁架床上铺着霉变的被褥;第三个房间...韩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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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装备齐全的医疗室。虽然简陋,但有折叠病床、氧气瓶、药品柜,甚至还有一台老式但看起来可用的心电监护仪。墙上贴着"回声"组织的标志——一个简单的声波图案,下方用俄语写着"正义之声"。
韩默迅速返回窗外,将米哈乌抱进医疗室。他动作麻利地连接上氧气面罩,从药品柜中找出强效抗生素和退烧针剂。多年的战场急救经验此刻派上了用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
药物注入后,米哈乌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韩默用湿巾清洁男孩的身体,换上从柜子里找到的干净衣物,然后为他接上心电监护。屏幕上跳动的波形虽然微弱,但至少规律。
直到这时,韩默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他瘫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胸口的伤疤灼痛难忍。他解开破烂的囚服,查看伤处——那个奇怪的符号比之前更加清晰了,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色,像是某种炎症反应。
"该死的..."韩默从药品柜中找出抗生素药膏,涂抹在伤处。药膏带来的清凉感暂时缓解了灼痛,但无法解释这个伤疤为何会突然活跃起来。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开始渗透进森林。雨已经停了,但树梢仍在滴水,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韩默取出信号发射器,按照渡鸦的指示打开了开关。装置发出微弱的绿光,表示正在工作,但没有任何回应。
韩默不知道渡鸦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回声"组织的人何时会到来。他唯一确定的是,米哈乌暂时安全了——至少目前如此。
他检查了一下手枪——只剩一发子弹了。这不足以对抗任何严重的威胁,但至少...韩默不愿去想那个可能性。
医疗室的角落里有一台老旧的收音机。韩默小心地调低音量,搜索可能的新闻广播。大多数频道只有静电噪音,但最终他捕捉到了一个清晰的英语广播:
"...国际社会对俄罗斯边境地区的军事活动表示关注。据信,昨晚在争议海域附近发生了小规模武装冲突,涉及俄罗斯巡逻艇和一艘身份不明的渔船..."
韩默的心沉了下去。渡鸦提到的俄罗斯海军补给舰,渔船,武装冲突...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广播继续播报:"...当地监管局发言人证实,他们正在追捕两名从灰港特殊拘留中心逃脱的危险囚犯。据描述,其中一名亚裔男性可能携带武器,极度危险..."
韩默关闭了收音机。他们已经成了通缉犯,而米哈乌的情况仍然危急。气象站虽然暂时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
他回到病床边,注视着米哈乌苍白的小脸。男孩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胸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这个神秘的男孩究竟是谁?为什么霍夫曼如此重视他?而自己与他又有什么奇怪的联系?
韩默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是信号发射器!它突然从绿灯变为闪烁的红光,同时发出低沉的蜂鸣。这意味着有人或什么东西正在接近气象站。
韩默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他关闭警报,检查了最后一发子弹,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观察。
晨雾笼罩着林间空地,能见度很低。起初韩默什么也没看到,随后——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中浮现,踉踉跄跄地向气象站走来。那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