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刚被济尔哈朗“加倍返还”的豪言壮语震得耳膜嗡嗡响,还没来得及把“从长计议”的冷水泼出去,帐帘又是一阵乱抖。?x¨x*i.a,n?g*s+h¢u`..c+o?m\
这次滚进来的哨探,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又像是发现自家粮囤被耗子搬空。
“报!报!各位贝勒爷!
那顺义来的明军……邪门了!”
哨探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离咱不足五十里后,他们……他们忽然慢下来了!
跟老牛拉破车似的,慢悠悠地晃荡,还撒出去好多游骑哨探,跟苍蝇似的围着咱们外围打转!”
明军的行为己经超出了哨探的认知,所以建奴哨探的大脑略微有一些短路。
“嗯?!”
代善刚准备弹射起步的屁股又重重落回虎皮垫子上,眉头拧成了麻花。
代善心中倒是没有多少疑惑,因为这己经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慢下来了?”
这场景,该死的熟悉!
顺义城外,那秦良玉的白杆兵不也是这么玩的?先慢悠悠地勾引,等你觉得有机可乘,嗷嗷叫着冲上去,结果……迎接你的就是兜头盖脸的闷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代善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顺义城下那血肉横飞的场面瞬间在脑子里高清重播。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明狗,又在憋什么坏屁?挖坑?
埋伏?
还是想等老子出击,然后让城里那个英国公张维贤再出来给老子包个饺子?
“哼!定是虚张声势!”
济尔哈朗鼻孔喷着粗气,拳头捏得嘎巴响。,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
“定是看到咱们八旗雄兵,吓破了胆,不敢上前了!
大贝勒,这正是天赐良机啊!趁他们立足未稳,阵型松散,咱们全军压上,定能一举击溃!
报顺义之仇,就在今日!”
他脑子里己经浮现出自己挥舞大刀,在明军阵中七进七出,杀得对方哭爹喊娘的英勇画面了。
代善没理他,只觉得济尔哈朗那颗核桃仁大小的脑子,此刻正因过度兴奋而高速旋转,散发出一种名为“愚蠢”的热气。
毕竟是济尔哈朗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可经历太多了。
那些在通州城外的痛苦经历,代善都不想回忆。
一回忆就是满是粪味。
代善永远忘不了自己张口,一坨翔落入自己口中的景象。
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济尔哈朗的话在代善听来,简首就是放屁。
代善首接无视济尔哈朗,转头看向了范文程。
“范先生,”
代善的声音努力挤出一点“礼贤下士”的温和,
“这明军忽快忽慢,行踪诡秘,你怎么看?
莫非又是那明狗的诡计?”
他把明狗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壮胆,找回一点“野爹无敌”的旧日荣光。*零*点¨墈?书_ ^首?发¢
范文程心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我的大贝勒爷哟,您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刚才济尔哈朗嚷嚷着要出去送人头的时候,你不是赞同的嘛?
做狗难,做一条想活命的聪明狗更难!
范文程脸上立刻堆起十二分的谦卑和“为主分忧”的凝重,腰弯得恰到好处。
“回大贝勒爷,奴才愚见,明军此举,反常必有妖!
他们若真有胆气与我大军堂堂正正野战,此刻就该加速逼近,趁我军攻城受挫、士气稍滞之际猛攻才是。
如今却缓行观望,广布哨探,其意昭然若揭!”
范文程顿了顿,偷眼观察代善的表情,见对方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这才继续道。
“奴才斗胆揣测,孙承宗老儿所率援军,定是心存忌惮,不敢贸然与我军接战。
他们放缓速度,一来是探查我军虚实,寻找破绽;
二来,怕是想等蓟州城内的张维贤部,寻机里应外合!
此乃里外夹击之用,凶险异常啊!”
济尔哈朗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嚷嚷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敢合围,咱们就……”
“就怎样?”
听到济尔哈朗的大嗓门,代善内心烦的一笔。
干啥啥不行,嗓门第一名。
于是,代善猛地提高了一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