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岭的狭窄谷道,此刻己化作人间炼狱。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
滚木礌石带着死神的呼啸倾泻而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断筋折的闷响和战马凄厉的嘶鸣。
密集的箭矢如蝗虫过境,从两侧陡峭的山崖上泼洒而下,将拥挤在谷底、进退维谷的建奴精锐钉在地上,钉在同伴的尸体上,钉在绝望的阴影里。
“放!给老子狠狠的放!砸死这帮狗娘养的!”
满桂站在高处,须发戟张,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挥舞着腰刀,声音因为极度的亢奋和积压己久的仇恨而嘶哑变形。
他仿佛要把连日来憋在顺义城里的窝囊气,把那些战死袍泽的血债,一股脑儿倾泻在这片死亡山谷中。
“杀奴——!”
明军将士的怒吼声震山谷,压过了建奴的哀嚎。每一块滚落的巨石,每一支离弦的利箭,都饱含着血泪和复仇的快意。
建奴引以为傲的骑射功夫,在这狭窄的死亡陷阱里毫无用武之地,人马相互践踏,阵型大乱,成了明军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济尔哈朗头盔都被砸得凹下去一块,狼狈不堪。他此刻哪还有半分“大金勇士”的威风?
眼前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景象,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
将他之前的怒火和骄狂彻底浇灭,只剩下透骨的寒意和无比的悔恨。
“中计了…真的中计了…”
济尔哈朗看着身边如割麦子般倒下的精锐铁骑,心在滴血,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撤!快撤!”
济尔哈朗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什么洗刷耻辱,什么歼灭明狗,此刻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念头。
来时气势汹汹如钢铁洪流,退时却溃不成军如丧家之犬,只留下满谷的尸体、哀鸣的战马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想跑?没那么容易!”
满桂狞笑着,大手一挥。
“给老子衔尾追杀!能宰多少是多少!老子要让他们把昨晚的利息都吐出来!”
与此同时,周遇吉己经完成了引诱的任务。
现在这种情况下,诱饵立刻转变身份成了前锋。
早己憋足了劲的周遇吉率领千余骑兵,如同下山猛虎,从谷口呼啸而出,对着溃逃的建奴背影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刀光闪烁,马蹄翻飞,每一次冲刺都收割着落后建奴的性命。`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溃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敢回头抵抗?
济尔哈朗在亲兵死命护卫下,总算突出了死亡谷口,头也不回地一路向西狂奔。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大营!只有回到坚固的大营,依托工事,才能稳住阵脚,收拢残兵。
周遇吉率领人马追击到山谷口的时候,也下令停止追击。
没办法,周遇吉只有一千人,满桂手下骑兵也不多。
如若继续追击,周遇吉率领的骑兵和满桂手下的步卒必然会脱节。
到时候,建奴要是来个“回手掏”,周遇吉必然蛋碎一地。
所以,周遇吉下令停止追击。
满桂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二人并未恋战,迅速收拢部队。
满桂一脚踢开一面烧焦的建奴旗帜,看着山谷中里堆积如山的建奴尸体、散落的兵甲辎重一股豪情冲天。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满桂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污和硝烟,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下来的战场上回荡。
“狗建奴,以为占了点便宜就天下无敌了?
老子告诉你们,这大明的土地,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抢就抢的地方!顺义的血债,老子今天先收点利息!
染血的战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映衬在晚风中微微跳动的火光,也映照着将士们疲惫却无比兴奋、写满骄傲与坚毅的脸庞。
“弟兄们!”满桂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营地。“遵化城的血海深仇,今天咱们报了第一步!
但这还不够!狗建奴欠咱们的,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统统讨回来!
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的英灵!
用我们的刀枪,扞卫大明的山河!
告诉我,有没有这个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