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谢濯尘收回了目光,走到了窗台前,负手而立,身子挺拔却显得格外孤独,“我希望你别出什么事。”
“谢濯尘……”不知道为什么,温虞突然有些想哭。
明明他只是一个纸片人而已,他也终究不是她的男主,但现在出现了这种事,她心里却有点舍不得,好像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就快要死了。
但她也知道,他是男主,他不会死的,可要是想到他受重伤,奄奄一息,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温虞猜测,她沦陷了。
“别担心,我不会出什么事,我还留了一条路,但这条路里,没有你,你必须离开我的身边。”
他转过身来,目光绵长地看着她,语气亦变得格外温柔,可是温柔的语气下,却是如刀割的话。
这条路里,没有她,她必须离开他的身边!
明明谢濯尘是为她着想,可温虞听着这句话,却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结局。
谢濯尘终究是祝南芙的,不会是她的。
他的人生道路上,并没有她温虞存在,他本就不是他的身边人。
陪伴他走完这一生的,只能是祝南芙。
双眸微微颤动,温虞身子有些趔趄,复杂地看向谢濯尘,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舍,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明明付出了这么多,明明比祝南芙陪伴在谢濯尘的身边更久,可最终的结局,好像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听话。”谢濯尘意识到她的情绪,忍不住伸出手来牵住她,低声安慰。
“好!”
似是没听到温虞的话,谢濯尘有些不确信的看了过来,却见得温虞双眸通红,氤氲着水雾的美目格外的委屈,可那泪水却挂在眼眶中转动,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心脏像是被猛地抽动了一下,谢濯尘有一瞬间的失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下颌轻贴着她柔顺的青丝,略微贪恋地嗅着独属于她的芳香。
心中五味杂陈,他闭了闭眸子,暗暗叹了口气。
他哪有什么退路,这一步,终究满是险阻;可他现如今只想着别把她牵连就好,只要她走了,自己亦没有软肋,即便到最后只能与之同归于尽,他也能毫无牵挂。
今日的夜色暗沉,婵娟也藏在乌云中不肯露面,不忍见这即将分别的两人。
翌日一早,之羌已经准备好马车,恭敬地朝着谢濯尘拱了拱手。
“去吧。”谢濯尘松开了握住温虞的手,轻声劝到。
温虞一言不发,发红的双眸却已经彰显了一切,回头看着谢濯尘,紧抿着唇,又深深看了他许久,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跟着之羌往门外走了出去,越走越近,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她极力隐忍,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出了衙门,温虞没有坐马车,脚步逐渐加快,头也不回地朝着一处地方走了去,她一直走,没有停下,直到尽头。
之羌沉默不语,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回去吧。”她说。
之羌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朝她拱了拱手,“少夫人,保重!”
话落,快步转身朝着衙门的方向跑了回去,很快不见身影。
直到他离开很久,温虞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那早已看不见的地方,眼眶不由变得通红,氤氲着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
玉京城的景色很美,可她却无心观赏。
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有成群飞过的鸟,有积堆停滞的云,清风吹过,扬起湖面的涟漪,她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朝着衙门的方向,坚定地快步走了过去。
“大人,已经送她离开了。”之羌回到衙门,朝着谢濯尘恭敬地说着。
“嗯,知道了,你去问问其他人到哪儿了。”他摆了摆手,疲惫地揉着眉眼道。
之羌应声,退了下去。
谢濯尘眉头紧皱,思索着整件事的经过,圣上对他言说是密旨,很显然玉京城府尹并不知晓,而如今他已提前知晓,那必然是朝堂有人告密,至于是谁,他还没有眉目。
且府尹只字不提案子的事,这玉京城是什么案子,还需等祝南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