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从额角处缓缓流下。^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
谢濯光眼睛眨都不眨,直让血滴,顺着额角直落。
谢拂看到这一幕,也未出任何言,依旧面目冷肃。在某方面而言,这两父子,如出一辙。
对峙许久,谢拂最先转开眼,他在这个毫无感情波动,直视他的孩子身上,忽而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他有未婚妻,想抗旨不尊,强娶谢濯光他娘的时候,他爹也是这么对他的。
那时,老国公气得半死,将他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地。那句“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刻意忽视了几十年,在老头子死时,都未再想起。
今日,不知为何,这句话,一下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眼前,浮现那个总蹙着眉的女子,她生得那样美,那样鲜活,跟京都的闺秀完全不一样。
像是荒漠中生出的荆棘玫瑰,美丽又极其生机。
“芸娘……”
他喃喃道,浑身力气在这一刻,泄了个干净。
自打那年,她用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这一生,他刻意没让自己,再多想起过,哪怕是一次。
可现今该怎么办呢?
他和她的孩子,眼见就要走上他的老路了。
谢拂摆摆手,示意谢濯光出去,也没说自己,已将他没扫干净的马脚,全扫了个干净。
他和芸娘的孩子,还是太嫩。
谢拂眸里的伤痛,谢濯光没有错过。他缓缓眨眼,这一幕,在他心里,依旧一丝波澜未起。
只在出门时,他身后响起一道素来冷硬,却忽而轻下来的声音。
“好好待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谢濯光原本古井无波的眼,这时蓦地涌现一股抑不住的厌恶。
他垂下眸,声音异常冷酷无情。~x+i_a.o^s¢h¢u^o/c,m-s?.*n.e¢t′
“放心,我会好好待她。”定不会像你。
他浑身的低气压,在踏入霁竹轩时,仍未消散。
只是今日较往日不同,他刚踏入正厅,就见程青像是碰见救星,眼噌一下亮了,三两步迎了上来。
“世子爷,您终于回来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刚说了个头,刚不成人形赖在躺椅上的裴尚,立马冷着一张脸,气势汹汹朝谢濯光走了过来。
只是一晃眼,裴尚便已走到谢濯光跟前。
谢濯光的话,没来得及出口,一巴掌,朝他的脸上狠狠扇了下来!
通红的指印,在谢濯光俊秀如玉的脸庞上浮现。下一息,裴尚紧咬牙关,死死拽住谢濯光的衣襟。
“说,你把她到底藏哪了!”
把我的妻,到底藏到了哪里?
裴尚说到这,连日的紧绷、担忧一下全都忍不住了,若是之前的他,定会掉下眼泪,又卖惨让虞明窈多心疼心疼他。
经历被挚友夺妻的刻骨仇恨后,裴尚眼眶似灯笼般通红,里面的血丝,全是恨和恼。
他现在只想谢濯光,把他的妻交出来,别让她再受伤害。
裴尚的手劲很大。在察觉到口腔内侧,已有血丝隐隐渗出,谢濯光脑子忽然出了神,只有一个念头。
不愧是上一世能在那群蛮子中脱颖而出的人,就是不一样。
被裴尚这般对待,他不慌不忙,面色不改,连睫羽都未曾颤动两下。
裴尚更加恨了,他恨得牙痒痒!
“你不甘心早该和我说,非得捅出这般大的篓子?你知道外边的人,会怎么说她,你怎么能这般自私冷血,
置她的声名不顾?”
谢濯光拂开他的手,没有辩解,也没有解释。+小`税^C?M·S- ^首`发^
衣襟从裴尚手中被扯出,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地板上。
冷哼一声,他终于开口了,话里满是讽意:“名声,那是弱者才需要考虑的东西。而且……”
一说到这,谢濯光的愤怒。也抑不住了。
这几日,在虞明窈面前,他一直是自卑的、卑劣的、不堪的,不管他怎么去讨好她,怎么挖空心思让她,哪怕多一点点对他的怜悯。
可只要虞明窈用那双玩味的、带着些鄙夷好笑的眼神,凝视着他。
他心中所有束起的高墙,在那刹那,都灰飞烟灭。
他对不起虞明窈,不管在外人看来,无论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