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颂承终于得到了一丝口气,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完全看不出之前矜贵阴郁的模样。
楚小姐?
哪个楚小姐?
是楚仪夏吗?
林颂承的眼中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光,他拼命地抬起头来,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但看着看着,他却忽然愣了下来。
长相虽然还是那副长相。
但楚仪夏已经与他认识的那个楚仪夏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说是向着他记忆深处那个初见时的楚仪夏靠近。
她没有选择华丽魅惑的红裙,反而穿上了温柔的米白色长裙,原本烫着大波浪的头发也被拉直,整个人看起来温馨又邻家。
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
林颂承的记忆被猛地拉回了初见时的模样,白裙少女无忧无虑地在森林中穿行着,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鹿。
林颂承皱眉,下意识批评道:“你这身裙子不好看。”
楚仪夏笑意盈盈,对于他的话似乎没有任何意外。
她挥退了守卫,抬步走进了牢房,在林颂承的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她的身后,有人端进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满了医疗用品。
林颂承松了一口气,他朝着楚仪夏抬起胳膊,示意让她扶他起来:“算你还有点良心,就是来得太晚了。”
楚仪夏没动。
站在她身后的随从上前将林颂承架了起来,他们的动作非常粗鲁,使得林颂承上蹿下跳着喊痛:“你们放开我!楚仪夏!你快让他们停下……唔……”
林颂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仪夏笑着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林颂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缓缓地低下了头,他看见一只小虫子从匕首处爬进了他的心口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蛊虫噬咬血肉和在他心脏里钻动的痛意。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就连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都看不清楚了。
林颂承艰难地问道:“为……为什么?”
楚仪夏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墨黑的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到了林颂承的脸上。
他觉得痒痒的,偏开头避开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触碰。
突然,楚仪夏开口了:“你是不是很不理解啊。其实我也不理解以前我对你死心塌地的原因。”
“自从当年你救了我之后,我族人对你多有关照,但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呢?你同我族兄出任务,却将受伤的他留在了山洞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都还是温热的。你明明可以带他出来!但你没有!”
“还有我的堂嫂,我后来才知道她在炼蛊的时候被你伯叔闯入,最后无法压制蛊虫被吸干血……”
楚仪夏越说,眼底越红,她压抑住心底的怒意,依然笑着,只是抓着匕首转了转,然后往深处捅了几分。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就可以还你的救命之恩了,我却一直执迷不悟,现在想来,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沉迷,我们都该下地狱才是。”
“啊啊——”林颂承痛苦地嘶吼着,“人死都死了你还要来和我算账,你想让我怎么样?难不成给他们那些贱命陪葬吗?若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定然不会选你!”
楚仪夏再也忍不住,直接将匕首尽数捅了进去。
“你真是和你爷爷一个模样!”
尽管痛不欲生,林颂承还是挣扎着想要抓住楚仪夏,他怒吼道:“你们把我爷爷怎么了?有什么对我来啊!他可没有对你家做过什么!”
楚仪夏险些被气笑了:“你以为你爷爷是什么好人吗?”
她垂眸注视着碗中被逼出来的精血,笑得更加灿烂:“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何辜是你的姐姐呢,她是你大伯的孩子。可是你知道林郁山是怎么做的?他把他的亲儿子和亲孙女献祭给所谓的主上。而你,只是他没看上的一个废物孙子而已,你连献祭的资格都没有。”
林郁山呆呆地望着她,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何辜不是乔家的孩子吗?
怎么又变成了他的姐姐?
不对,很久之前确实有乔家人嫁到林家,只是很早就死了,两人都消失在了林家。
爷爷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怎么会拿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女去献祭?
如果他当初被选中了,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变成和那些异兽一般的傀儡了?
楚仪夏神色冷淡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