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猛地想起什么,冲到破桌子边,再次在垃圾堆里翻找。终于,在几个空啤酒罐下面,找到了一个同样破旧的、套着磨砂塑料壳的智能手机!屏幕同样有裂痕,但比他现在用的那部似乎好一点。这是原主淘汰下来的旧手机。
电脑,旧手机,还有刚刚拆出来的铜线……这几乎是他除了身上这身破衣服之外,最后能拿出去换钱的东西了!
林风将铜线圈重新塞回那个黑色大塑料袋,将破旧笔记本和旧手机也小心地放进去。然后,他脱下身上那件沾满汗水和油污的破T恤,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破背包,翻出一件稍微干净点的、同样洗得发白的旧衬衫换上。虽然依旧寒酸,但至少不那么狼狈了。
他背上那个装着全部“家当”的沉重背包,最后看了一眼手心里那张小小的资格卡,将它贴身塞进裤子最里面的口袋。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拉开了出租屋那扇破旧的木门。
城中村狭窄、昏暗、堆满杂物的走廊依旧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隔壁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和男人不耐烦的呵斥声。林风低着头,快步穿过走廊,无视那些从敞开的门后投来的、或麻木或好奇的目光。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地方,去把身上这点最后的东西,换成能让他活下去、能让他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的龙币!
下午的阳光惨白而刺眼,穿过城中村“一线天”般的狭窄楼缝,投下扭曲的光斑。巷子里污水横流,垃圾随意堆放在墙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各种小餐馆、杂货铺、理发店、甚至挂着暧昧粉红灯光的按摩店挤在低矮的铺面里,招牌大多褪色陈旧。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劣质图案的男人蹲在路边抽烟;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女人提着菜篮子匆匆走过;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在污水坑边追逐打闹。
这里是城市光鲜表皮下的腐烂肌理,是底层挣扎求生的真实图景。
林风背着沉重的背包,熟门熟路地穿过迷宫般的小巷。原主的记忆碎片指引着他,走向这片区域最大的一个自发形成的“废品收购集散地”——位于城中村深处一个废弃小工厂的空地。
空地很大,地面坑洼不平,堆满了小山般的各种废品:压扁的纸箱、成捆的旧报纸、各种颜色的塑料瓶堆积如山、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架、废弃的家电外壳、还有大量散发着金属锈蚀气味的废铜烂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腐烂的有机物和金属氧化的混合气味,令人呼吸不畅。
几十个收废品的小贩分散在各处,大多是皮肤黝黑、穿着破旧、操着各地口音的中老年人。他们或蹲在地上分拣着刚收来的破烂,或费力地踩着三轮车将分好的废品运走,或跟一些同样穿着寒酸的卖废品的人讨价还价,声音嘈杂而激烈。
林风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在这里,像他这样背着破包、拿着点废旧物品来换钱的年轻人并不少见,都是生活所迫。
他背着包,在堆积如山的废品和嘈杂的人群中穿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些挂着“高价回收废铜”、“专业回收废旧金属”牌子的摊点。他需要找一个看起来相对“实在”一点的买家,能给他一个稍微公道点的价格。
终于,他在空地边缘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这里堆放的废铜烂铁明显更多,空气中金属锈蚀的味道也更浓。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老树皮、穿着一件洗得看不出原色的汗衫的老头,正蹲在地上,用一把破旧的锤子用力敲打着一个锈死的阀门,试图把它砸开取出里面的铜芯。老头身边停着一辆同样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着一些分拣好的铜线、黄铜水龙头和几块铝锭。
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和汗水的脸,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长期与废品打交道磨砺出来的精明。他看到林风和他背上的大背包,没什么表情,只是用沾满铁锈和油污的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瓮声瓮气地问:“卖啥?”
林风没说话,默默地将沉重的背包卸下来,拉开拉链。一股混合着机油、金属锈蚀和旧电子元件的气味散发出来。他先把那几卷沉甸甸的铜线圈拿了出来,放在老头面前布满灰尘和铁屑的地上。
“废铜线,刚拆的,电机里的紫铜。”林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带着点行家的口吻。
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放下锤子,拿起一卷铜线,粗糙的手指用力捻了捻,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铜线的颜色和光泽,还用指甲刮了刮上面的油泥,露出下面紫红色的金属。他掂量了一下重量,又拿起其他几卷看了看。
“油泥太重,锈也有点,品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