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浇透了她的衣服,原本蓬顺的短发犹如落水鬼一般胡乱粘缠在脸上,河面太皱了,她看不清自己狼狈的样子。^暁\说,C¢M_S* +已¨发?布-罪,芯^彰.截′
天黑透了,河边黑得看不清方向,祝之繁的心也随之彻底一点点绝望下去。不知道这样无助又无望地在岸边等待了多久,她好像终于确信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起身抬了抬腿。
原以为是放弃,没想到她原地踏步活动了一下麻木僵硬的双腿后,又继续呆然地坐了下去。
祝之繁的屁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以为屁股底下是岸边杂乱的石头,没想到却是刚刚原地踏步时,由于高抬腿动作,从裤子口袋里掉落的一块蛋型鹅卵石。
这是那次去长白山,她偷偷买下的一对青白色石头,它们是天生一对,江与舟持有青色,她珍藏白色。
而因为这是他们之间所拥有的第一样成对情侣信物,过分珍爱它的祝之繁,在收拾回家行李的时候,唯恐遗落,不忍将它塞在行李箱里,于是干脆塞进口袋里小心贴身保管。
捡起这颗石头,祝之繁瞬间泪如雨下,仿佛看到了一个讽刺至极的笑话。
风雨飘零之中,她对着石头问道:“与舟,你到底爱过我吗?若爱我,怎么会忍心我就这样在风雨中凋零。这段感情究竟是我们的两情相悦,还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那么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抛弃尊严和骄傲,患得患失到快要疯癫,最后的结局竟只配是这样吗?
一场无望的等待,带给她灭顶的茫然与痛苦,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备受煎熬。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久,祝之繁也渐渐清楚无误地知道了答案:他不会来了,一个爱你的人,绝不会让你遭受任何风雨。
然而上一秒还在冷静理智地劝诫自己该回去了,下一秒却又那样可怜至极地残留着一丝丝的期待,告诉自己:再给我五分钟,不,十分钟,再等十分钟就好,十分钟后他不来,我就回去。!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可十分钟到了,又是下一个十分钟,漫长枯燥的时间就这样被祝之繁划分成一个个既期望非常又失落无比的十分钟。
全世界疯了一样在找她,而她一心一意地逼着自己只等那一人。
祝之繁已经记不清那一天究竟谁先在河边找到了她,但她记得,在她被老韩和林雪他们冒着狂风暴雨接走之前,她已经不再流泪了。
她只是平静又温和地笑着说:“能让我先扔一个垃圾吗?”
大家被她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惊住,然后在风雨交加的夜里,众人看见有一个沉重的东西被她投入河里。
没人去问那东西是什么,只有祝之繁给了自己一个痛悟的答案。
属于十八岁的美好夏日,在那一刻,结束了。
可当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二十八岁的祝之繁回想起这一天,她问自己,这样绝望痛苦的等待是否值得,再给当年的自己一次选择,她是否还会再来一遍这样愚蠢痴傻的等待?她的答案是:会!因为十八岁的自己值得!
她十八岁等的那个人可以是江与舟,也可以是某某,而这样傻到令人心痛的小祝之繁,会令往后岁月渐渐麻木的她,永远感激这样勇敢、赤忱、纯粹、浓烈不复再来的自己。爱过、活过,朝生夕死又如何……
这是她一个人对爱的朝圣,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不爱了也是一种爱 ?◇
null
第35章 ◇
◎为你疯魔又如何◎
天大的事, 病一场就好了,至少祝之繁是这么想的。,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从雾城回来后,原本差不多痊愈的肺炎, 沉疴重新泛起,断断续续住院出院、出院住院,也因这场如黄梅天一样缠绵惹人厌的肺炎, 祝之繁没有参加大一新生入学军训。
进入大学后,生活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从小到大几乎一直在学校寄宿,只有每周五放学回家过个周末。而因为没有出市上大学,甚至班上几个同学还是自己高中时候的老面孔,祝之繁更加觉得大学生活没什么有趣可言。
大学离家只有半小时地铁距离,这样的沪大跟自家的后花园又有何区别?
错过了军训, 班级和寝室的同学之间已经互相熟识, 祝之繁到校报道那天颇有落单的感觉,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见到她之后似乎面带讶异,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