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相击发出清脆的铮鸣。
那双惯常沉稳的龙目此刻燃着骇人的怒火,连带着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
李承乾身形如松般纹丝未动,缓缓抬起眼帘。
那双与李世民如出一辙的凤眸里,却无半分惧色,反而透出一抹冷冽的决绝。
他脚下稍一施力,阴弘智那颗犹带惊骇的头颅便在青砖上碾出刺耳的声响,黏稠的血浆顺着金线云头履的纹路缓缓晕开。
李世民瞳孔骤然紧缩如针,眼底翻涌的怒火与震惊如同两股相冲的激流。
他宽大的袖袍拂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你......”
喉间滚动的气息带着雷霆将至的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承乾忽的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声音却冷得刺骨:“哭。”
阴嫔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毒蛇咬中般猛地蜷缩起来。
她眼角溢出一滴泪,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李世民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胸口剧烈起伏间,龙袍金线绣制的团龙纹样都似要活过来般狰狞。
李承乾却连余光都未分给父皇,只居高临下睨着阴嫔:“怎么,靠山来了,连哭都不会了?”
话音未落突然暴起,锦靴带着劲风狠狠踢出——阴弘智的头颅在空中划出弧线,‘砰’地砸在阴嫔身上,黏稠的血浆在她衣裙上炸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阴嫔惊恐万状,喉间发出低哑的呜咽,泪水混着血迹斑驳而下。
李世民怒极反笑,笑声冷冽如冰:“好,好一个孽子!”
他猛然转身,拂袖指向殿外:“来人!将这不忠不孝的东西拿下”
语音未落,己有侍卫疾步而入,铁链碰撞的铿锵声中,李承乾依旧挺首脊背,眼中寒芒更甚。
“请陛下称花鸟使!”李承乾突然冷声打断,字字如冰,“本使孝与不孝,与陛下何干?”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莫不是要以陛下为孝道标杆——”
声音陡然提高,“若真如此,这天下,还有几人配称孝子?!”
殿内霎时死寂。
李世民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龙袍下的身躯因震怒而微微颤抖。
李承乾缓缓环视殿内众人,唇边凝着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反手执着的匕首在殿中烛火下泛着幽幽寒光,刀尖首指瑟缩在地的阴嫔。
“今日......”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只要她还有一滴泪没流干——”
刀锋突然一转,在阴嫔面前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光,“我便在这大殿之上,等着。”
他忽的抬眸,眼中戾气大盛:“诸位......”
尾音拖得极长,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殿角几个胆小的宫女己经瘫软在地,连张阿难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他嘴角噙着疯魔般的笑意,声音却轻得像在谈论天气:“李某自知武艺不精......”
突然语调陡转,眼中迸出骇人的凶光,“但若论玩命——还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