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递来这份谏疏,老臣方才正欲呈报。”
李世民闻言一怔,接过奏疏时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明黄绢帛上,魏征那力透纸背的笔迹依旧锋芒毕露。
他忽然低笑出声:“这个魏玄成……”
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却又藏着几分暖意,“连告病在家都不忘给朕找不痛快。”
长孙无忌唇边的笑意尚未敛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李世民眉头骤然紧蹙,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盏中茶汤溅湿了魏征的奏疏。
“放肆!”帝王一声沉喝,震得殿角铜漏都似停了一瞬,“两仪殿前,何事喧哗?”
殿门珠帘哗啦作响,只见张阿难疾步趋入,腰间鱼袋随着动作不住晃动。
他跪伏在丹墀之下,声音绷得极紧:“启禀陛下,韦贵妃殿中的掌事内侍紧急来报……”
喉头滚动了下,“说是花鸟使去了后宫,正在……在寻晋阳公主。”
“他给朕装什么糊涂!”李世民挥了挥手,说道:“兕儿在哪里,他不知晓吗,兕儿不是一首都在......”
话到嘴边突然哽住,帝王的瞳孔猛地收缩。
李世民指尖在御案上无意识地敲叩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韦贵妃……可还说了什么?”
张阿难将身子躬得更低:“回陛下,贵妃娘娘……未曾多言。”
李世民盯着自己袖口上绣的金龙纹样看了片刻,忽然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罢了……”
玄色广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度,“由他去吧。”
张阿难领命退下,殿内重归寂静。
“说来……”房玄龄忽然捋须轻笑,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还是老臣推花鸟使去寻晋阳公主的。”
“哦?”李世民目光微转,落在房玄龄身上,“这臭小子,居然让玄龄推他,真是不像话。”
房玄龄正要答话,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张阿难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连平日的规矩都顾不得了:“陛下!”
他声音发颤,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韦贵妃突发急症,太医说……说是惊厥之症,还请您速去……”
话未说完,话未说完,房玄龄己上前半步,银须微颤:“贵妃病重,陛下宜速往探视。”
李世民微微颔首,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迅速起身,广袖轻扬:“几位爱卿,朕便先行一步。”
他步履匆匆,穿过长廊,正要望向韦贵妃寝宫而去,张阿难的手臂横拦在前:“陛下留步!”
“怎么了阿难,朕正要赶去探视贵妃。”李世民停下脚步,急切道。
“陛下,贵妃无事。”张阿难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陛下同奴去一瞧便知。”
李世民眉头微皱,却见张阿难神色凝重,只得按下心中疑虑,随他转向另一侧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