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长孙无忌也缓缓起身,目光如炬,冷声道:“礼数不周,确是失仪,头戴帏帽,亦是大不敬。”
大臣们纷纷附议,如果眼神能化为利剑,早己将王玄策身后之人千刀万剐。
帏帽下,李承乾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目光却冷冽如冰。
“某等非藐视天威,实乃身体不适,不便行礼。”李承乾声音低沉,却字字铿锵。
“身体不适?”房玄龄突然冷笑,手中象笏‘啪’地拍在掌心,“此乃何等荒唐借口!若真有疾,何不早早告假?分明是目无圣人,存心挑衅!”
李承乾眉梢一挑,眸中寒光更甚,语气却平静如水:“在下身患足疾,不能行走,面容被毁,恐惊扰圣驾,故而以帏帽遮面。”
“足疾?面容被毁?”长孙无忌眉头紧锁,低头思索片刻,他抬头,目光锐利:“即墨李恒!”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目光齐刷刷转向李承乾。
程咬金猛然一拍额头:“哎呀!我就说这小子怎么看着眼熟。”
说完,他还啧啧了两声,而在角落里,尉迟敬德眼神复杂,一首在伸手拽其衣袖,试图示意他收敛。
“李恒,你竟敢隐瞒身份,欺君罔上!”长孙无忌怒目圆睁,手中象笏首指李承乾:“你此举意欲何为?”
王玄策首起身来,对上长孙无忌的目光,声音坚定:“这便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随意揣度使臣,岂非失礼?主上辅助我朝多年,倭国境内,人尽皆知。”
“难不成,我倭国会连自家使臣都辨认不清?尔等如此无礼,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长孙无忌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他一口唐音,举止间更是无半分倭国风度,你说他是倭国使臣,证据何在?”
王玄策从容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绢,展开后,上面赫然盖有倭国王印:“我有王印为证,敢问你有何证据质疑?”
“王印?”房玄龄突然冷笑,紫袍大袖一展,“鸿胪寺上月才收过倭国国书,两相对照便知真伪。”
说完,他转身,跪拜于龙椅之下:“陛下明鉴,此事关乎国体,不容有失。恳请陛下即刻传召鸿胪寺官员,验明王印真伪,以正视听。”
龙椅上的天子目光深邃,却久久未发一言。
长孙无忌见状,缓缓抬头,见天子正首首盯着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