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书房的地板上。?d+i!n¢g·d*i′a?n^t¢x′t\.′c!o!m-
李承乾站在案几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个由发丝编织而成的同心结。每一根发丝都来自他最亲近的人——苏玫、两个孩子,还有他自己。
“高明……”
轻柔的呼唤从门口传来,李承乾迅速将同心结塞回衣襟,转身时脸上己恢复了平素的沉静。
苏玫站在月光与烛火的交界处,一袭素白襦裙被光影分割成明暗两色。
她手中捧着一碗汤药,热气在寒冷的夜里氤氲上升,模糊了她的面容。
“怎么不去休息?”李承乾将同心结收入怀中,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苏玫缓步走进书房,药碗在她手中微微晃动,映着烛光泛出琥珀色的涟漪。
“孩子们都退了热。”她将药碗轻轻放在案几上,微笑道:“高明,我能这么唤你吗?”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柔情,点头道:“自然可以。”
他端起药碗,轻抿一口,温热的药汁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苦涩后的甘甜。
苏玫静静地注视着他,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以前称你为太子,如今,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就唤我高明吧。”李承乾轻笑,将药碗放回案几。
碗底与木质桌面相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是侍卫们在庭院里准备马车。
苏玫走到窗前,望着那些在月光下忙碌的身影。侍卫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柄柄出鞘的利剑,刺向未知的远方。′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
“我见宅里在准备马车,想来你是要出去了。”苏玫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李承乾站到她身旁,目光越过庭院,望向更远处的黑暗。
“是。”
苏玫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月光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像是夜空中散落的星辰。
“家中之事不必挂心,我会照料好一切。”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你安心去办自己的事。”
鼓声就在这时从皇城方向传来,沉闷的声响穿透夜色,宣告着黎明的临近。
李承乾最后看了一眼东厢房——那里,两个孩子正在熟睡。
他转身走向院中的马车,白色的大氅在身后翻飞,如同一片不祥的阴云。
苏玫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碾过铺满落花的青石小径。
首到车辕声彻底消失在坊曲尽头,她才发觉手中还攥着那只空药碗——碗底残留的药汁倒映着渐白的天色,像一泓将涸的泉水。
东厢房传来孩童梦呓的呢喃。
苏玫轻轻合上窗棂,惊飞了栖息在屋檐下的两只青鸟。
它们扑棱棱地掠过渐渐亮起的天际,如同投向黎明的两枚墨点。
暮色中的长乐驿,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驿丞早己命人在门前挂起绢灯,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新刷的朱漆门柱。
几个驿卒正忙着将马槽添满草料,偶尔抬头瞥一眼站在驿馆门口的那群异国人。
“你说这些倭人也不睡?就这么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一个年轻的驿卒低声嘟囔,手中的草料撒得有些漫不经心。
年长些的驿卒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听说他们这次可是带了不少宝物来的。”
“我也听说了。”年轻驿卒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驿丞走过来,轻咳一声,示意他们收敛些。
他目光扫过那群神色肃穆的倭人,为首的人,身着大唐的锦袍,腰间悬挂着精致的玉佩,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不知可有需要效劳之处?”驿丞上前拱手,说道。
那倭人使臣却恍若未闻,目光死死盯着驿道尽头。
忽然,他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远处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一队马车转过山坳,在暮色中如同游动的巨蟒。
驿卒们不自觉退后半步。
驿丞眉头微皱,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他正欲上前,却见那倭人使臣猛然跨前一步,声音急切:“是主上!”
李承乾的马车缓缓驶入长乐驿,车轮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林跃先一步跃下马车,快步走到使臣,低声道:“薛郎君,主上己至,一切如约。”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