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将李厥安置在另一张榻上,转身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巾,轻轻擦拭两个孩子的额头和脸颊。
医师很快赶到,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先是查看了李厥的情况,又仔细为李象诊脉。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老医师收回手,眉头紧锁:“大郎君肺热壅盛,气血两伤;二郎君风邪入体,热毒上攻。”
李承乾面色一沉:“可有救治之法?”
老医师点点头:“老朽开一剂清肺汤,一剂解毒散,需连服三日。期间务必静养,不可受风受寒。”
苏玫紧握儿子的手,声音微颤:“他们...会好起来的,对吗?”
老医师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夫人放心,两位小郎君虽病势汹汹,但根基尚稳。只要按时服药,精心调养,当无大碍。”
李承乾明显松了一口气:“有劳先生了。”
老医师拱手退下,去外间开方配药。
李承乾站在床前,望着两个病中的儿子,眼中满是自责。
“是我的错。”他低声道,“若非我,孩子们也不会……”
苏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不,是我们共同的抉择。况且,孩子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
她看向李象,孩子虽然闭着眼睛,但似乎听到了父母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李承乾回握住妻子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主上。”林跃在门外轻唤,“有要事禀报。”
李承乾点点头,随林跃来到书房。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何事?”李承乾问道。
“西方馆传来消息。”林跃低声禀告道:“明日午时三刻,那批金银便会抵达长安。”
李承乾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三下,檀木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点头,目光如炬:“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在这朱雀大街上,为杨伯送行。”
他踱步到窗前,沉声补充:“让长安的商户们,都给我挂上白幡,谁敢不从,便来硬的!”
李承乾的声音刚落,窗外忽有惊鸟振翅而起,掠过庭院上方的晴空。
书案上的茶盏无风自动,水面荡起细密的波纹。
林跃知道躬身应是:“属下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