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粗糙却干净,上面有多次缝补的痕迹。
他抚摸着衣袍的纹理,心中暗自评估:这针脚细密均匀,不似寻常村妇手艺。
"怎会嫌弃,感谢还来不及。"李承乾真诚地说,同时借着月光观察张虎的表情。
猎人的眼神闪烁,显然送衣服只是个借口。
张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犹豫地站在门口:"大郎...你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承乾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
"说来惭愧,"李承乾苦笑,"五年前在陇西行商时遇到马匪,逃跑时不慎跌落山崖。若非同伴相救,恐怕命都没了。"
张虎点点头,但眼神中的怀疑并未消散:"大郎看着不像普通商人。"
"哦?"李承乾心跳加速,但面上依旧平静,"虎哥何出此言?"
"你的手。"张虎指了指,"没有常年经商的茧子,倒像是...读书人的手。"
李承乾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确实,虽然他也习武,但比起真正靠体力谋生的人,这双手太过细腻了。
他暗自懊恼这个疏忽,但很快找到了解释。
"实不相瞒,"李承乾压低声音,"家父原是长安小吏,因得罪权贵被贬,家道中落才不得不行商。我自幼读书,近几年才开始随商队走动。"
这个解释似乎暂时打消了张虎的疑虑。
猎人点点头:"原来如此。大郎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附近溪边洗洗伤口,山泉水对伤口有益。"
"多谢虎哥。"李承乾目送张虎离开,首到脚步声远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他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
张虎的试探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个猎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一个真正的山野猎户,怎会对一个陌生人的手如此留意?除非...他在寻找什么,或者防备什么。
月光渐渐西斜,李承乾的思绪却越发清晰。他想起晚饭时注意到的一些细节:阿华端菜时手腕上露出的玉镯——那成色绝非普通村妇所能拥有;张虎腰间别着的短刀——刀鞘上的纹饰分明是军中之物;还有墙上挂着的虎皮,边缘切割整齐,显然是专业猎手所为...
"这对夫妇到底是什么人?"李承乾在心中自问。